神育堂素来只召两千岁之下,模样尚小的孩子,羽冰落正好长到两千余几岁,模样看着又大了,按规矩是不能进堂学习。
可她毕竟是尊神的大公主,破例一次自然也无人说去,只是她既破了一次例,可见以后这例,也就相当于形同虚设了。
林环儿替羽冰落收拾上等的湖笔徽墨宣纸端砚,羽冰落一向不懂这些,道:“堂中自然是配好的,又拿这些做什么?”
林环儿将东西交给静穗一干,走到羽冰落身边道:“这些都是护界军新进献的上好东西,如今只有神宫中有,神后特地拿过来的。”
随即又称湖笔落笔神妙、尖亮独颖,徽墨坚而有光、馨香浓郁,宣纸韧而能润、光而不滑,端砚雕秀多姿、石嫩色清,便赞羽冰落道:“公主一双手,便是削葱根都不能比拟,想必字也写得极好。”
羽冰落衣袍穿到一半,听此便道:“你没见过我写字?”林环儿便有些后悔说出那句话,她何尝没见过羽冰落习字,的确是一看就知是不曾用心习过的,她不好再说什么。
羽冰落听她既如此说,就什么也没说,穿好了衣服,道:“入堂后,我是住在堂内,还是下了学回来?”
林环儿回道:“尊神吩咐过,两位公主都是下学再回来,不与他们住在一处,既不委屈了您,也不拘束了其他人。”
羽冰落点头,今日第一次去神育堂,自然不能迟了,也不想跟林环儿多话,直接迈腿走了。
第一日入学,柳歆便是万分不放心两个女儿,跟着过去看看,倒使一众柳氏进来的弟子长了意气。
一个个纷纷上前行礼问安,柳歆又是重情,可谓慈爱地一一回应过去。
玥娑年纪小,柳歆与羽琮商议,只让她上文课,其余地就由她自己心意。
神后既来,会见掌座柳清如就变成了面见神后,柳歆简单地说了几句,又与柳清如这个她的长辈说了几句话,便离去了。
再一一认过各位师傅,因这次弟子较多,故分了东西两堂,分开上课。
羽冰落一开始略见了几个,或还能记着,越到最后,直接不知道哪个名字是哪张脸,认得头痛。
她微微靠后,去问林环儿:“这些人都记住了?”林环儿说自己已认了七八,也不能同书中那种过目不忘的人相比。
第一堂便是文课,教习师傅据林环儿所说,名叫皋离,其以一首四十句律诗《问月》,被羽琮大为推崇,时常召其入宫谈诗论道,《问月》一诗举界传唱,随即其就成神界诗坛之首。
羽冰落一听这诗文风雅之事,就觉一个头两个大,只觉既无法术实用,又无兵书直断,她是无比痛恨的,倒不如一本《战国策》。
皋离坐在上面,看着一众或敬佩或期盼地看着自己,自然也有无言低头不去看他的人。
他不甚在意,只是道:“习文之人,首读《诗经》,诗经百篇,是每一首都要背会的,诸位在家,亦读诗书,不知《诗经》可都背会了?”
此言一出,羽冰落和玥娑两姐妹,几乎同时,将头都埋到最下,听着旁边人大都说已背完了,更是低头不敢说话,
皋离素来不惧权势,直接道:“既是如此,便各自都背一首,然后我再挑一首细讲。”
一听又要背,羽冰落就差没有立马站起来跑走,亦又些后悔众人将她推至最前面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