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颜朔说完神宫中柳泊和羽冰落之事,又将民间的传言说出,缙绤果然震怒,道:“这定是柳氏作祟,他们一贯喜欢这样!”
颜朔心中也似既厌恶柳氏,故而才来此告诉缙绤,也是有自己的想法,此时更是自己直接说道:“大祭司若再不有所举动,柳氏岂非是要夺天下了。”
缙绤瞥见桌上的一封文书,顿时想起羽琮找他回去时并没说出实情,而他却没答应,反而疑惑无比,此时却是全部明白了。
又听颜朔说羽冰落竟去了嫘婷所在的前线,又是一阵担心,道:“嫘婷是出了名的喜用新人,大公主年纪较小,若是受了伤可怎么好?”
颜朔正有这种想法,也是忧心,不过他来此的目的并不仅仅为此,他略靠近缙绤,道:“如今尊神重色轻界,柳氏当权,外戚权力过大,神界之中,不是他柳氏就是他柳氏的爪牙,哪里还有别人出仕的机会。”
缙绤听他话语不对劲,就问他是何意,颜朔道:“大祭司可知凡人伊尹?”见缙绤点头,他便又道:“伊尹身为商朝丞相,因见太甲无德暴政,遂废太甲位,直到三年之后太甲改善,才还政与其。”
他以一种近乎恳切热烈的眼神望过去,缙绤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双手反剪,断然道:“颜族长,你要明白,我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与尊神羽琮的关系,颜朔岂会不明,可他此时只气,道:“下官明白大祭司待尊神之心,可如今神界之状,若还是尊神执政,定会大乱啊!不若让其退位,让贤与大公主,由您辅佐,才可使神界安稳。”
缙绤依旧是摇头,道:“尊神本无过错之处,用柳氏亦或是用旁人,也并无可指摘的地方,我等既为臣下,怎可如此不敬。”
“大祭司迂腐!”颜朔第一次如此评价自己敬仰之人,道:“纵是您一片赤诚待尊神,他还是对您存有疑心,重用柳氏,却将您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撤下,连您,都被发配到凡间不能得知神界多数消息。”
这些话,缙绤不知听了多少遍,这样的遭遇在羽琮即位前,他从没受过一次,可他并不生气,心酸或许有些。
他道:“无论如何,这一条我不会同意,但我会修书一封给嫘婷,让她照顾好大公主,若以后尊神有意选太子,我也会力荐大公主,至于其他,本座不会再做了。”
颜朔急得额上冒汗大声又叫了他一声,结果缙绤还是不肯,直接道:“待本座将凡间职务完成,便会回神城,但也只是回去做大祭司,绝无其他。”
颜朔没想到自己一向敬仰之人如今竟然变成如此,顿时失望透顶,堪堪一拜,便带气离去。
见缙绤的两个徒儿天真烂漫地对坐说笑,思及神界内的腥风血雨,他们却在这里安然度日,心中又是极怒,愤愤离去。
他一路回到神界,就看到自己新娶妻子掀帘探头等待,看见自己时便立马站出来,他心中才略有宽慰,快步走过去。
“别下来了,如今天热,赶快进去。”颜朔推着妻子进去,自己一坐下便怒喝一声,“小时总仰慕大祭司气概,如今竟也沦为俗人了。”
颜夫人听他语气不好,鼻头更是满汗,她拿起帕子擦过,又拿起团扇扇风,问道:“大祭司没同意夫君的意见?”
颜朔虽没说话,却狠狠地点了点头,她又去宽慰道:“这事对大祭司来说的确是为难了,他不同意也是常事,族中的长辈们既憎恶柳氏弄权,他们为何不做行动,只让夫君去,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颜朔实为气愤,更不附和夫人,道:“莫说族中长老执事,也是我极看不惯柳氏嚣张弄权,尊神色令智昏,大公主虽出生时有异,但看其极厌恶柳氏,就知可用,我是定心要助她了。”
颜夫人低头思索,心知自己夫君若真的这样做,便是与柳氏彻底闹翻了,她心中有数,知道若不对峙,也必不得善果,不如拼尽全力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