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聂将军亲眼看到的。”看着云明轩深深被震惊甚至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神情,骆吉文加重了一句,以聂将军的为人信誉,云明轩该不会怀疑。
“到底是谁,对唐斌做了什么,让他居然决定孤身入草原?”
云明轩瞪大了迷惑的双眼看着骆吉文。
骆吉文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
唐斌去草原,当时很多的百姓都以为这个男子已经死了,只有聂秀还在继续关注着他。
“若是此人能为我大靖效力,只怕又会出一个聂将军那般的英雄人物了。”云明轩所说不假,只是,聂将军已经老了,年轻打仗时在他身上留下的旧疾不时折磨着他正在渐渐老去的身体,大靖不缺武艺高超的人,但缺的,是像聂将军这般可以让皇上推心置腹信任又可掌控三军的英雄人物。
若是唐斌留在大靖,他完全有可能成长为聂将军这样的英雄,只可惜现在,本该是属于大靖的英雄已经成了大靖目前最大的敌手。
“最主要的是,我们不知道唐斌在文学方面有怎样的造诣。”骆吉文又是耸了耸肩,与丞相谈了很久的他,很明白唐斌到底是如何强大。
不是那般强大的人,怎会京城里这么多人都查不到他的背景?
“你这次,遇到棘手的人了,你参加的是诗词,可有准备好?”
骆吉文叹了一口气,面对唐斌,再充足的准备都显得有些不足。
云明轩露出一个明白的笑容说道:“想也没用,你还是早些睡吧。”
骆吉文点了点头说道:“明日比试一结束,我便就走了,也不与霏瑾道别了,省得又是不舍,走了。”
骆吉文很是潇洒的起身拍了拍屁股,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到了屋门前打开了屋门离开。
云明轩明白他是为何不回头,若是他,他也会这般做。
许多的惆怅,在最后都只化作了一声轻叹,他们已经不再是小孩子,许多事情必须要自己去抉择,就像他,必须与大皇子去争这皇储之位。
夜,让人惆怅,京城的夜,总会有卷起一阵阵的风,吹得人乱了黑发,乱了心神。
坐在院子里,唐善清看着这漫天的星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也知道,骆吉文离开的日子到了,虽然不舍,但她不会去留。有些人,注定是要离开的,就像金硕公主,她的无能为力,只能让她现在加倍努力。
她不再去想感情,舍弃了以前简单的生活,坐上了这个伴着荣华富贵的位置,可她并不开心,她每日每夜,都要在计算着如何如何害人如何利己,这种不喜,她已经骆惯,反正从来她来了这个世界,她所做的事情,就没一件是让她觉得欢喜的。
骆吉文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喜欢的人,这种喜欢,充斥着过去两年的生活,现在要舍弃,着实是难做,但再难做,这也是必须的。
也许就如丞相看来一般,骆吉文与唐善清的结合会是完美的一对,这在她以前,也曾幻想过,但在她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她就很认真的想了这个问题,在那个山村里,她与骆吉文生活了一个月,那一个月,是她最开心的日子,也是让她后来再也开心不起来的缘由,骆吉文喜欢的是金硕公主云霏瑾,而她,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不过是一个山寨货,她不可能得到骆吉文真正的感情,得到了金硕公主的一切,再要去招惹金硕公主喜欢的骆吉文,这是唐善清不能做也不会做的。
她从来不是为了一时幸福而丢弃一切的人,骆吉文,她不能要。
“公主。”身后,千曼缓缓从黑暗中走出,她刚从外回来。
屋子并不明亮,她现在已经从金硕公主那繁华的寝宫里移了出来,现在住着的是一间单独而清净的小院子。
这间院子,就是她以前居住的院子,麻雀,是很难变成凤凰的,因为麻雀有她的生活,有她的圈子。虽然唐善清的生活就是围绕着金硕公主,但她还是有着自己的骆惯。
一直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唐斌动作的聂秀在听到这琴音的时候,嘴唇微微动了动,他常年在边关守着,很明白这种琴音弹奏的是什么乐曲,这个时候谈起战歌,是不是不合时宜?疑惑怀疑之余,他对唐斌的琴艺,还是深为折服的,终于看到杀手绣花的他,同样也露出了一个轻松的微笑,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笑唐斌果然没有辜负自己对他的评价?还是笑他弹奏的这战歌不合时宜?
草原勇士们在听到这琴声的时候,都是皱起了眉,这是他们在草原几乎天天都会听到的乐曲,有时是老人或者士兵用马头琴拉的,有时是有人用二胡拉的,但很少人会有琴来弹奏这样激昂又带着淡淡悲痛的乐曲。
他们都在想,唐斌是不是疯了?难道他还是站在大靖这一边的?
但不管四周投来的目光里交杂着什么情绪,唐斌都只是认真的弹奏着自己的乐曲。
他身前的兔子,还在兴奋的吃着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