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在京城,聂秀与唐斌有过一次的谈话,但那次只是私人之间的见面,这次,却是公事。
唐斌听命于多木烈,而聂秀听命与皇上,两者的矛盾一直都存在,聂秀也化解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澄净心灵,摆好自己的位置。
聂秀的慎重,让唐斌知道聂秀找他定不是简单的事情,有过在酒铺的那一场谈话,虽两人之间依旧是敌对的关系,但说话缺却是好开口了很多。
“这件案子,你要查下去?”
聂秀的开口,异常的直接。
因为直接,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弯子与麻烦。
“当然,我肩负着可汗的重托。”唐斌冷冷回道。
“现在没有线索,你打算如何继续查下去?”
聂秀打算循循善诱让唐斌明白要查这件案子的难处从而放弃。
但他忘了,唐斌从来都不是一个怕困难的人。
“没有线索,可以制造线索。”唐斌冷冷一笑,很是自信。
聂秀心中一惊,原来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如何制造线索?你不防说来听听。”
唐斌偏头,冷冷看着聂秀:“说出来了,就没效果了。”
“唐斌,我实话与你说,就算你把这案子查了出来,也不会对你对草原有好处。”聂秀现在打算从利益的角度劝服唐斌。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是草原人的热血。”唐斌依旧是冷冷的看着聂秀,仿佛是要从聂秀的双眼里看到他的内心世界。
“那只会两败俱伤玉石俱焚。”聂秀对唐斌这中冷漠的态度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那冷淡而又极有穿透力的眼神,让聂秀无法再直视着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大靖人,就算再如何,也要站在大靖这一边对不对?”唐斌很明白向聂秀这种职业军人的脑子,他们一切的思维善恶出发点,都可以最终归结到忠于国家之上。
“帮助草原人,对你有什么好吃?”聂秀没有否认。
“那帮助大靖,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唐斌抬眼,目光直直对上了聂秀的双眼。
好处,提到了好处,看来唐斌也不全是一心为着草原的。
聂秀觉得自己是找到了突破口。
“你要什么好处?”一般人都知道,要卖东西,千万不要自己先出死价,不然定然是自己吃亏。
唐斌点头沉吟,似乎是想得很认真。
这么一件关于大靖草原两方关系的事情,他这般用一己之私去权衡本是聂秀非常厌恶的事情,但看着唐斌,他厌恶不起来,唐斌去草原,是有所求,一个为了自己的追求而叛离祖国的人,是可以为了一个会动心的条件而在此叛离草原的。
这种人,很危险。
而唐斌,也很少的不予余力的与世人展示了他的危险,他就像是在告诫所有人,离我远些,不雅招惹我。
现在,唐斌是要开出自己的条件了,这将决定这件案子的最终走向,这将决定了大靖与草原之间的关系,一个人的态度,在这个时候居然会这般重要。
他做到了,从九年默默无闻的失落叛离祖国的一无所有,到现在掌握生死大权。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唐斌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开出一个确切的条件。
帮一个忙,以聂秀的身份来讲,可大可小,若是在战场上唐斌要他帮他一个忙,那岂不是很儿戏?聂秀当即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帮忙?什么忙?若是要我背叛大靖,不可能。”
“不会让你背叛大靖,我只是要你与皇上说说,让我可以留在大靖。”唐斌依旧镇定自若的冷笑。
这种万年不变的神情,让聂秀觉得很是无趣,但他此时想的不是唐斌面瘫这方面的无趣,而是另一方面,九年前他孤身入草原叛离大靖,现在为何主动要求留下来?
“为什么?”
唐斌当然呢秀这一句为什么问的是为什么。
“因为我是大靖人。”唐斌回答得依旧镇定,而且这个回答,是一个真实而又让人觉得不真实的答案。
唐斌是大靖人,可他早已叛离了大靖,他不屑做一个大靖人,现在却是主动说自己是大靖人,这是为何?
聂秀不解,一个叛离了大靖的人主动要求回归长住大靖他很是不解。
“我原以为你已经忘了你还是一个大靖人。”
“血液里流着的东西,怎么能忘。”唐斌抬头,冷气升腾的眸子很是坚定。
“主要是,我不知道你留下来做什么?你已经不适合在大靖生活了,你应该去的地方是草原。”
“九年,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