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离我们还有一夜的路程!”加塔看着近百名伤员眉头紧锁,疏勒是他们唯一可去的地方,加塔的母妃是疏勒的公主,只是若是知道这么多有疫情的伤员,还会不会收留他们。
“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控制住疫情”,素青冷冷的看着加塔,“就是丢下这些伤员,隔绝疫情的传染!”
“抛下这些人?”加塔用回纥语喃喃自语。
素青话音刚落,军中不乏拔剑而起的人,虽然听不懂回纥语,可是素青能想到他们是在朝自己说脏话,“我说的难听,可是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除非你们想全部都传染上!”
加塔在那抬着的百名伤员前一一走过,都是护送他逃出来的亲兵,在荒漠时就追随自己的部落将士,如此的忠诚,此时如同割去自己身上的肉一般疼痛。
人群开始骚乱,可是他们改变不了这些人即将死去,他们也抗拒不了继续带着他们自己也可能被传染,恐惧和不舍相互纠结。
“他们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已经病入膏肓,几乎失去了意识,你可以将这一部分人留在原地,剩下的一半,病情较情的带走,如果他们命大就可以活着抵达疏勒城,或许还有救。”
应素青的提议已经是伤害最小的了,加塔留下了眼泪,哽咽道:“将失去意识的士兵就地留下,伤病较轻的继续带上赶路!”
失去意识——也就是那些仍能听得懂话却是动不了的人,他们即使被留下也没有力气反抗,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那些离自己远去的弟兄,满眼是充满死亡的戈壁。
素青又想到了她和唐善清在荒漠里亲手安葬的那些白骨,回头远望那些被留下原地的将死之人,他们也将化为白骨,在这戈壁中无名无姓的死去。
军队开拔,朝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行进,素青被迫离边城越来越远,与唐善清也越来越远,曾几何时她担心过唐善清无法实现他们约定的誓言,可没想到违背誓言的是自己。
此番被挟持一同前往疏勒,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唐善清相聚,才能与悟儿相聚,素青心里一阵的悲凉,哀从中来。
“要你胡说!”丽儿脸羞得通红,用手上的水扬她,皂角的清香味道散开在整个金雀阁的小院子里。
嫣儿带着银铃般的笑声上了二楼,“凌小姐,该起来梳洗吃早饭了!”拉开轻纱窗帘,阳光漫进来,带着春日的懒散,沿着那窗台上植物的叶脉,一寸一寸的爬进来。
凌梦知——自己梦中似乎还出现了凤娘告诉她的事情,本是京城人士,十岁便家道中落,被卖到了西北为奴,幸得龙四爷收留,一直在这黄金阁里长大,。
二人感情深厚,许下终身之约,方才订婚几日你便在乘船从黄金阁到后园时不小心落水,伤了头,然后就没有记忆了。
订婚?她恍惚记得自己确实许了人家,那种又是惊喜又是担心的情绪她记得,可就是想不起订婚的是谁了,凤娘说是龙四爷,可能就是龙四爷吧。
梦里、醒着她都想不起自己叫凌梦知,也想不起半点以往的日子,倒是凤娘拿给她的那个簪子,上面的确写着一个凌字,说那是自己来这黄金阁时就带着的东西,是娘亲留给自己的。
不能再想了,头疼的厉害,梦知起身靠在软枕上,她头上的伤很厉害,连大夫都说不能胡思乱想,而且不能睡的太多。
“小姐,将药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