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被唐善清拉起手,她努力的忍耐着眼睛里的泪水,但还是止不住的哗哗流淌,那股子委屈好象是从身体往外再也抑制不住的放肆。
柳树下,女子靠在树上,嘴里呢喃,“我不认识你,别管我了。”
唐善清的同情心和好奇心立刻占领了高峰,“别这样,你到底受了什么委屈?黎夫人欺负你了?”
“是,她欺负我了。”女子咬起嘴唇,看着唐善清。
唐善清轻叹口气,“既然来到这,就不得不忍,哭过好一些,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
女子感激的看着唐善清,哭声更大更委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撕心裂肺,唐善清怎样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委屈,让她哭成这样?哭的像死了人。
此时此刻,唐善清有些心疼,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她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这个哭的天昏地暗的女人。
她旁若无人的哭了很久,还好今天,所有参加选秀的女子都忙着商议和准备第一关选秀的事,黎夫人只是很早来逛了一圈便回府复命去了。
诺大的空地上,四面楚歌围着宫廷里各种高贵典雅的房间,此刻就像几面高墙,硬生生的拦住出路,这个空间,只有一棵大柳树,丝绦飞舞,树下的女子哭红双眼,唐善清觉得风会割上心脏,痉挛似的疼痛,不知为什么,她心疼这个女子,即便她的多事是种错误,即便她也无法为她改变什么,但至少她可以陪伴。
女子站起身,手指摸上柳树,是细细的一行字,是唐善清曾经发现很好奇的那两行秀气的字迹——心已苍凉悔亦晚,千年轮回为君奴。
女子轻声念着,声音里全是悲凉,“心已苍凉悔亦万,千年轮回为君奴。”
原来,这两行字是她刻上去的,是怎样的难过会写出这样两句话,唐善清上前,拉起女子冰凉的手,她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
女子开始倾诉,对这个以后也许是敌人的女人,对这个她甚至不知道名字的女人,她似乎只需要一个出口,可以叙述自己的难过,“我是蔓香,母亲起的,我是最小的女儿,母亲很疼爱我,可我的母亲,却只是父亲的妾,从小,她被忽视,被凌辱,我一直想成为母亲的依靠,变的强大,变的有一天可以不让母亲继续受辱,今天,我终于等来了机会,叔父没有女儿,父亲不舍得让我同父异母的姐姐进宫,于是将我过继给叔父了,让我来参加选后,曾经我是多么期待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如今,我是多么不情愿,我只想和他一起,远走高飞,我只想过着平淡的日子,和他一起,真的,和他一起……”蔓香摸着树上的字迹,声音忧伤,眼神陷进思念。
唐善清听懂了,听的很难过,这个女子无论如何令人心疼,唐善清说,“他呢?”
“不知道。”蔓香的声音开始苍凉。
“你可以选择被淘汰,淘汰了,你就可以回去了不是吗?”唐善清给人家出招。
“呵……选择,我连选择被淘汰的资格都没有,我不能,我是一定不可能被淘汰的,她不会让我被淘汰。”蔓香的声音里是一种莫名的看透世事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