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傻,我……不就中了……一箭吗?为什么……收手?”满是鲜血的手覆上白凉夜苍白的容颜,嘴角上扬带着清浅的笑意。
“不是说好一起……走的吗?我……怕你会……孤单啊!你……那么……闹腾……我怎么……忍心看你独自过……那奈何桥畔!”白凉夜淡淡一笑,将纪言的手握在掌心之中,紧紧的抓着覆在脸上,看着她垂下眼睛一滴泪水滴落在她的嘴角,那笑容带着淡淡的满足。
“白凉夜!”唐善清猛地跪倒在地,任膝盖在坚硬的石板上擦出鲜血,看着那些鲜血染透了她的衣服,看着已经安然合上眼睛的纪言,瞪大的眼睛中泪水颗颗滚落在地,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似纪言远去的生命一般再也不可能合在一起,再也不可能醒过来。
“美人……这箭好痛啊!把本公子这举世无双的外表……硬生生弄成了一个……刺猬,本公子都……都不美了。”白凉夜将目光放在唐善清脸上淡笑道。
“不!你不要说话了,我这里有颜宇给的药,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唐善清颤抖着从袖中拿出昨夜骆吉文给她的伤药,不停的出声安慰道,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美人,别哭了……再哭就不是……我的美人了,美人……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白凉夜不动任由唐善清把伤药往他伤口上洒去淡笑道。
“你说,我什么时候没有答应过你?”
“不要为……我们报仇,把我们两个葬……在一起,别让他们碰我们,本公子怕路上走的……不安生。好好活着……把本公子的利息……讨回来,本公子可是……死要钱的……”白凉夜执起纪言的手,轻吻她的指尖低声道。
“好,你说什么都好,我还没有给你和纪言举办婚礼呢!我把琉璃茶楼当做纪言的嫁妆给你好不好,知道你死要钱,这下你可是天底下最富有的人了。”唐善清扔掉手中的瓷瓶笑道。
“对啊……都怪……骆吉文那个人精,……不早把……媳妇儿……给我,美人,叫我一声……哥哥……可好啊!”鲜血顺着白凉夜的嘴角落在地上,不知何时天上已经飘起了雨,像是在洗涮着这一地的罪孽与鲜血。
“哥……哥哥……”唐善清痛哭出声,泪水早已被雨水掩盖,模糊的视线让她看不真切,这一切是否都是梦一般。
“哎……不说了……说好跟我媳妇儿……一起让孟婆做……证婚人的,……我怕……她走远了……”白凉夜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目光也渐渐涣散,却依旧挺着脊背,垂下头望着怀中女子的目光满是温柔。
“哥……哥哥。”唐善清的声音很温柔,被雨水冲刷的目光渐渐模糊不清,雨水混合着血水从她身边凝聚,唐善清淡淡的看着那些水,模糊了的视线映出她与白凉夜和朝华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偷偷的带她和朝华去逛庙会,偷偷跑到山上给她们打野味,整日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一手折扇上“死要钱”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好不张扬,在她遇到困难时一次又一次的以命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