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玉猛地一怔。

她缓缓地收回目光，平静地看向湍急的河流：“不要问我为何知道，因为我醒来时便闻到了你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想来你受的伤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再说了，你本就有两个手下，一个秦雨一个陌连枝，若是没有因为这些事分散开来，他们也本该在你周围暗中保护，而这一次我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气息。”

“你……观察的还挺仔细。”漪玉勾唇露出一丝苦笑。

她淡然道：“以你的身份，能在这里遭遇暗杀，大概是你的敌人不想让你参与这一次的血器大会不想让你得到什么东西吧？”

漪玉的神色露出一丝震撼，“你这就是瞎说了……”

“秦雨假扮过苏昊杀了沈冬珠的哥哥，这件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也难怪上次你老是有意无意挡在他身后，是怕我认出了他吧，还有陌连枝，曾经混入宫中参加过选妃大典，你的两位手下都在有意无意地插手九泽内外之事，凤梨……”

她话到一半倏然顿住了。

河风呼呼地吹来，吹得她本就是随便挽着的墨发散开，凌乱地飘拂着，她极为有耐心地一根一根理到耳朵后，好半晌才接着道：“凤梨……你可是一颗金凤梨。”

“你竟然知道了这么多……”不知身后之人到底有怎样的表情和神色，只能听到那几乎低沉到尘埃里的叹息。

“不，一半是我推测出来的，另一半是小三爷告诉我的，之前在淮都，你接近我……是否是在利用我？”她脸色微沉，字字咬的极为重。

身后的漪玉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心情，她猜不到，感受不到。

所以她会耐着性子听他回答。

而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刮起的河风停下又吹起，吹起又停下许久许久。

但是她还是有耐心，仿佛他的这个回答决定着他们今后的关系和走向。

“嗯，利用过。”

久到几乎都快忘记时间的存在时，漪玉回答了，很简单，很干脆。

她微微眯眼：“得到了你想要的线索么？”

“得到了。”

漪玉的眼垂的很低，说完这句，又立即补充道：“但是……我从未想过与你成为敌人，而且并未想要过或者真实的要伤害你。”

她抿紧唇，眉眼一拧：“无论如何，你就是利用我了，利用了就是利用，没有什么可是。”

漪玉再次沉默了。

他觉得大概从现在开始，她便不会原谅他，与他成为敌人了吧，于是暗淡着眼神，松开了推她摇椅的扶手，有了一种做好被她推得远远的心理准备。

“既然如此，你就……”

她忽然抬手而来，摊开手掌心，朝他勾了勾。

他有点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她绷紧神色，一本正经：“利用费啊，你利用我的得到了你想要的情报，你不该给我点银子补偿我心灵上的创伤么？”

“我……”漪玉忽然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