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善清默然的抿了下唇角,须臾将眉宇微凝,抬头,看向半垂眼帘的佛像。
“和尚,你探测天机,想必在里面定然得知了我真实的身世,对于我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了尘未语,周身却明显再次一沉。
而屋脊上的骆吉文听闻此言瞬间屏住了呼吸。
她的身世?真实的身世......
唐善清将看向神佛的目光逐渐全部集中在了佛祖半垂的眼帘之上。
“和尚,你可知我曾经也曾信过它,因为我母亲信它,我便跟着一起信它。”
了尘看向唐善清,眸色复杂。
而屋顶上的骆吉文霎时目光极其锐利的看向唐善清,母亲?
她唐善清生下那日她的母亲便难产而死,她何来的母亲!
“不错,我如此虔诚的母亲,最后竟被人生生推入火海之中,就囚困在了她日日参拜的佛龛前,直至烧成一具焦尸。”
“阿弥陀佛。”
了尘将双手合十,发出的声音甚是低沉闷重。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有用吗?!
如若有用,她母亲日日参拜的佛祖当时怎么不救她,为何生生的看着她在它们眼前烧死!
“和尚,你可还看到我父亲和我哥哥,可看到他们的尸体,可数清他们被人分了多少块,每一块血肉的大小是否相同?”
“老衲.......”,了尘紧紧的抿了下双唇:“没看清。”
“呵呵呵......”
唐善清止不住的笑了起来,笑的极为平静淡漠,很是正常,可是这般正常的笑却让人觉得无比毛骨悚然。
“没看清?和尚你是不敢看,还是不愿看,就像......”
唐善清抬头将满殿神佛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
“就像他们一样,半闭着眼,从来不管人间疾苦,从来不管血腥杀戮,从来不管任何事,结果还要接受人们的跪拜,供奉,虔诚的匍匐,尤其是你们,你们的信奉,你们的阿弥陀佛究竟有何用啊。”
“......”,了尘将双手合十的手掌慢慢放了下去,抬头亦看向满殿半垂眼帘的神佛。
神佛正殿从来都是安静的,可是这一次安静溢满了怪异的气息。
此时唐善清所上的三注清香已燃了三分之一,上升的烟气缓慢而曲折,或许是有风,亦或是这香烟从来都不喜直直的上升,总要扭出数不清的弯弯绕绕。
就像他们信任的佛祖,每次貌似让他们领会的真理和顿悟都是如此的曲折弯绕。
“了尘,今日我为它们上的三炷香,只想最后问一句,这佛祖可是会灵验一回,可是会告诉我一句实话,我,终究能不能回到本属于我的地方。”
了尘的神色一时变得极为复杂。
“摄政王妃......”
闻言唐善清直接对了尘摆了摆手:“不。”
“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摄政王妃,唐善清才是,而我只是借住在她身体里的一抹孤魂,我这抹孤魂怎么可能是摄政王妃呢,我这抹孤魂只想着能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
我只是借住在她身体里的一抹孤魂.......
我这抹孤魂只想着能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
唐善清的话将早已僵直惊骇的骆吉文更是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劈在了原地。
唐善清她说什么?
一抹孤魂......
她是孤魂.......她是孤魂.....
怎么可能!
骆吉文缓缓的看向正殿中的唐善清,怎么会......
忽然他想起了夏君临把脉那日的言语,活死人.....
往生蛊虫会吞噬本主的血脉精魄,直致本主死亡,真正的唐善清......死了?
现在的唐善清是......
是......
孤魂,活死人,无论哪一种骆吉文都说不出口。
他曾经想过匪夷所思的答案,但是他没想到他得到的答案竟是这般的惊天骇地。
霎时气血翻涌,骆吉文瞬间站立不住,下一秒直接半跪在了屋脊之上。
“唐善清……你……唔!”
鲜血顺着骆吉文嘴角不住流下。
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