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果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着他道:“你师傅**了你这么久,也没**出你个玲珑心思来。这无论消息好与不好,全看娘娘如何看待,便是皇上也不会拿了这事来向娘娘邀功呢。”
唐和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谢莺道:“娘娘向来是这个性子,有什么想法便不多与旁人说,这些年来,受的委屈也是咬在牙齿,不向人多说上半分。如今这消息,在娘娘看来,倒不知是好是坏呢?”
慧心和慧果均是点了点头,唐和德瞧了瞧殿内,道:“我倒是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很是欢喜。我看这宫里,娘娘虽然面上冷,却最是和善,奴才我还盼着娘娘能做皇后呢?”
慧心急忙呵斥了一句道:“不可乱说,心里这般想便是这般想,若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咱家娘娘心有不甘呢。”
几人站在一处,又说了会儿话,又将唐和德送了出去,却没人再去殿中扰唐善清了。
唐善清心中乱得很,将这来来回回过了好几遭,心中受了这震惊却很是难以安稳下来,沉思了不知有多久,才回过神来,站起身来,走到那妆奁台子上,将那最底下一格抽了出来,将里面一个雕花的盒子捧了出来。
咯嗒一声,扭开了那青铜如意纹的搭扣,轻轻翻开,里面静静躺了一只色泽暗红的如意结,看样子却像是有些年月了,结构倒还完整,一丝不苟,定然是放置得格外用心了。
唐善清垂着头,指尖轻轻抚上那丝络,那丝珞互相缠绕,弯出个甚是好看的样子来,一颗细白温润的珍珠连着那底下垂着的双穗璎珞丝绦,散在她的手心里,温意顿生。
只是那挂绳却是断为了整齐的两截。
这是她与骆吉文舒大婚之时,结在发上的如意结,是她出嫁前夕亲手编的,想着与他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大婚那日,喜娘将这绑在了两人发上,戏谑道:“这可是不能断开的,要亲手解下才好。”
可是,闹洞房的出去,骆吉文舒抄手捞起了床边的剪刀,毫不手软地将这绳子剪了开来,随后便说出了那番话。
他清俊的眉眼在大红喜烛的照映下,笼着柔和的光,神色却是那般冰冷、嫌恶。
她心中抽痛,微微抬起头来,却从妆台上的铜镜上,望见了一张很是熟悉温和的眉眼,她定定地看着他,他眼中泛起温柔眼波来,面色却有些愧疚,她没有作声。
骆吉文舒走将上来,双臂绕过她细弱的双肩,与她一同捧着那蜿蜒在手心的如意结来,唐善清耳侧掠过温热的气息,“往日是我的过错,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好不好?”
好不好?唐善清心中惨然而笑,好,还是不好呢?
骆吉文舒不等她作答,依偎着她坐下,捞起自己一缕发丝,又从她肩上捡出一缕来,握在一处绕了几圈,合着她的掌心,拿过如意结,手指翻飞,极具温柔地将那断口绑在两人发上,紧紧地束在一起。
唐善清瞧着他的动作,眼中不自觉地滚下泪来,骆吉文舒抬眼望向镜中她梨花带雨的脸庞来,眼中极是心疼,柔声道:“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朕。我们重新开始,在这宫中,我只愿有这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