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鸟儿不会说话,却通些灵性,听她说这个,抬起头来啾啾地叫了两声,似是回应。郁瑾梅笑了开来,“你也想他了么?”
她伸出手指,拨弄起它的细爪子来,落寞地道:“我也很想他。可是他把我送进宫里来,就是想让我多帮帮唐姐姐,让她在宫里有些好日子过。可是,他半分都不想着,我来这京城,习不习惯?”
“他是尊贵的公子,而我只不过是家生的奴婢,可是你说,他心里有没有我呢,他养了你这么久,最是宠爱你,凉州城气候不好,也将你养的这般好,将你送给我身边陪伴,可是说明他心里还是记着我?”
郁瑾梅说了半晌,那鸟儿吃饱喝了足,便在桌子上转圈溜达,很是惬意。她顿住话来,道:“唐姐姐还不知道相不相信我呢,日后她定然会明白我的。”
说罢,站起身来,捧着这鸟儿,向空中一抛,那鸟儿扑棱扑棱翅膀,闯入了夜色之中,在依兰殿上转了几圈,往远处飞去了。自那之后,郁瑾梅便日日都来凉月殿。
她性情温婉,相处起来也很是舒服,唐善清本来还有些防备,但到底是架不住她热络,相处下来也并不见她有什么不好之处,倒是日日都很是融洽,每每都要留着用了晚膳才走,唐善清与她聊得开心了,还留着她在凉月宫住了。
入了夜,骆吉文舒背着手在景德殿内焦躁地踱步,走来走去,不时焦灼地看着门外,过了许久,那门口溜溜跑进一个人来,他眸中一亮,走上前去,单手背后,道:“怎么样了?”
唐和德苦着眉头,嗫喏道:“启禀皇上,那玉嫔娘娘今夜还在凉月殿里住着呢。”
骆吉文舒大失所望,丧气地转了身,道:“这一连住了两日了,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好说的?”一甩袍袖,颓然地坐在了椅上。
唐和德努着嘴,皱了皱鼻子,回头去看师傅,余成德撇着眼睛向他使了个眼色,唐和德便悄悄地退了出去,余成德瞅着椅上很是落寞的骆吉文舒,无语望天,这皇上,今日可又该‘独守空房’了。
看这骆吉文舒没辙吃瘪的样子,他想笑却又不敢笑,服侍着他睡下,自己出门去了。
到了次日,唐善清与郁瑾梅正坐在一处谈笑,凉月宫外却来人了,唐和德站得在门后,悄悄探头望着院子里看,谢莺本是侍奉在两人身侧,远远瞧见他,却看他一脸希冀地招呼她出去,低头看了一眼相谈甚欢的唐善清和郁瑾梅,却是觉得此事不大好让人知道,自己悄悄地退了下去。
出了殿门,唐和德一把将她拉到拐角隐蔽处,合十道:“谢莺姐姐,今日玉嫔娘娘还住下么?”
谢莺眨了眨眼睛,歪头想了想道:“不知道,许是如此吧。”
唐和德皱了脸,道:“这玉嫔娘娘和贵嫔娘娘,有什么说的呢,倒是一连几日都黏在一处。”
谢莺笑道:“娘娘与贵嫔娘娘相熟,自然在一处话多些。”唐和德左右看了看无人,伸着头就要附在她耳边说话,谢莺伸手将他打开,道:“有什么便说什么,怎生鬼鬼祟祟的?”
唐和德眼睛睁得溜圆,道:“此事岂能让旁人知道?”
谢莺不禁诧异,低了头道:“怎么了?”
唐和德见她凑近了些,用手遮了口型,压着声音道:“皇上这几日日日枯坐景德殿,谢莺姐姐以为此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