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梦见了师傅曾经因为误食了她新研制的强力泻药,拉了好几天肚子,止都止不住。那次师傅罚她抄医者心德五百遍,抄了整整三天三夜,抄完之后手都差点废了。
还有,她刚刚开始学辩药的时候,误把毒草当草药试吃了进去,毒性发作昏迷了好几天。师傅没日没夜地研制解药,忧心地瘦了整整一圈。等她醒来的时候,师傅已经胡子拉渣,银发凌乱,眼圈凹陷。刚刚睁眼的她还以为自己死了,已经去了地府,见到了阎王。
迷迷糊糊的她,张口第一句话竟然是:“阎王爷,你有没有一个人类兄弟?叫医仙的。他是我师傅,你们长得好像哦。看在我师傅的份上,你能不能别收我?我还不想死。”
师傅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接着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傻丫头!我是你师傅,你偷懒那么久,脑子都睡糊涂了吧。”
此时熟睡中的唐善清双手紧紧抓住被单,好像在努力抓住什么不放。她表情痛苦,眉头紧锁,两行热泪从紧闭的眼角流了下来。
师傅,清儿不能留在你身边继续照顾你,你可学会自己束发了?没有清儿在你身边陪伴你,你是不是也会像清儿想念师傅一样,也想念着清儿?清儿好想念师傅,好想念清灵山,好怀念给师傅束发的那些日子。师傅...
过了一会,笛声从唐善清的梦中渐渐散去。
云深放下玉笛,表情挣扎了一下。他从梨树上犹如一片叶子,轻轻落在院子里。
常年在清灵山生活,他早已能够在黑暗中行走自如。
他轻轻推开唐善清屋里的门,迈着步子来到唐善清的床边。他抬手运气,将烛台上的蜡烛点亮,动作轻盈地在床沿坐下。
他平静地看着唐善清的睡颜,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上清瘦了不少,眉宇间添了愁容,就连熟睡中都眉头紧锁。
云深伸出手,心疼地用指腹轻轻将她的眉头抚平,声音幽幽:“清儿,是师傅错了吗?”
说着,他将唐善清的手轻轻得盖到被子下面,抓着她的手,云深犹豫了一下,最后微微握了一下,将那双芊细的手掌收在他温暖而宽厚的掌心。
顷刻,他放开唐善清的手,在床前站了起来。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毫不自知的唐善清,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随着他转身离去的动作,烛芯的火苗轻轻地摇曳了一下,“噗”的一声熄灭,屋里重现一片黑暗。
如果为师能早点察觉唐城的计谋;如果为师能多点过问世俗之事;如果为师当初不逼你下山;如果...如果......
如果让你重新再选一次,你会不会跟为师走?
第二天一早,萧美人带着几个丫鬟小厮早早地守在轩月殿的门口。
刚起来的沐风,看见这架势,心下便有了几成猜测。他不慌不乱地走上前去询问:“王爷昨夜歇息得晚,这会还没有起来。不知萧美人有什么事这么一早急着找王爷?”
萧美人看了一眼沐风,没好气地说:“我来找王爷自然是有事,你问那么清楚干嘛,找你能成事?”
萧美人话音刚落,轩月殿的门便从里被打开来。
骆柔出现在门口,面无表情得看着萧美人说:“你有事找本王,不去书房候着,本王的寝殿作甚?这才几天时间?你这么快就忘了本王说的话了吗?”
骆柔从屋里走出来,停在离萧美人几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