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从来没有预想过自己会离开师傅下山嫁人,但每当看到那些情真意切的患难夫妻,她便会感叹,如若他日她能有幸遇到一个如此珍视她的人该多好?
师傅总是倍受欢迎和待见的,每次下山都有女人主动送上门来,可她那嫡仙似的师傅,像是斩断了七情六欲似的,对那些女人统统都以礼相待,周到却疏远,既替她们守住了尊严,也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每当这时,唐善清都会想像,如果师傅有一天遇到了一个比她更亲的女人,每日柔情蜜意,甜言软语道不尽......
而每次只要一想到这的时候,她就会用尽一切办法将那些女人从师傅的身边赶走。如今想来,师傅是不是因为她才会至今仍是孑然一身?
思及此,她忽然觉得有点想念师傅,如今这天这么冷,夜这么深,也不知道师傅这会在干什么?晚饭吃了没有?吃的什么?如果再下山行医,一个人怎么照料病人?会不会很辛苦?
这么想着想着,竟然就红了眼眶。
这些日子在王府,虽然也会想念师傅,但却不会像现在这般刻骨,兴许是因为有云芽在身边,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感到孤独,这才出来第一天,竟然就思念成灾了。
她傍晚的时候出去衣着单薄,现在这么一冷静下来,只觉得身体更寒,她闭着眼睛,压下了涌上来的泪意,起身去找她的氅,却发现帐内只有她的小包袱和骆柔的东西,氅什么的,下落不明。
突然想到自己可能是傍晚兴致勃勃跟着大伙干活的时候脱了下来放在哪里忘了,这会暮深风寒,实在是不想再出去寻了。
唐善清看了看自己的小包袱,里面并没有可以御寒的衣物,此刻那张温软的睡铺格外诱人,犹豫了一下,她就决定先试躺一下,温暖一下身子再说,至于骆柔,等会他回来就让他再去要一床。
这么想着,她就迈着步子,走到床铺旁,将自己埋进柔软的毯子里,扯过丝被盖在身上,干燥而温暖的床褥,让她瞬间就忘了刚刚还在为难的烦恼。
她躺在上面惬意地来回打着滚,在清灵山每次去山谷采药的时候不是风餐露宿就是住山洞,何时试过现在这般惬意舒适的野外住宿,这么一想,不禁就感叹道:“好舒服啊...当王爷的女人真好!”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巧合就在一瞬间发生,她这方话音刚落,骆柔那方便掀开帷幕走了进来,恰巧听见她说的这句话。
闻言,骆柔的脚步怔了一下,看着她躺在床铺上打滚,快意似神仙,不禁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踱步进去:“爱妃这话的意思,是终于肯承认自己是本王的女人了吗?”
帐篷里的地都铺着防潮的毯子,脚步落在上面一点声响都没有,唐善清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滚到一半的身子僵在那里,忘了进退。
她抬眼看着骆柔,此时他站在床铺边上,居高临下得看着她,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身材比平常更加伟岸。
唐善清见是他,脸上闪过预料之中的释然,道:“十王爷说的没错,你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凭空就突然出现,想吓死人吗?”
真是的,进来之前不会先问一下的吗?现在他们住同一个帐篷,这里面可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无遮无挡的,万一她在里面穿衣服呢?或者在做一些女人私隐的事,岂不是都让他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