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柔的一番话让温子凡心底升起了阵阵寒意。
太子想起白天在围场里温子韬说的那些话,如今仔细想想,确实与他平时的为人大不相同,当时还以为他是有心悔过,没想到竟是为了降低他的防备。
思及此,太子一掌拍在桌子上,手上青筋暴起。
他原以为他与温子韬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即使他有幸被封太子,作为皇兄的温子韬即使心有怨言也不至于会起谋逆之心,故一直将其他大臣的忠告当耳边风。
可自古有多少人为了争斗皇位而手足相残,甚至弑父杀子,温子凡本以为只要他有心,就可以化解温子韬心中的怨恨,可他毕竟还是太高估了温子韬心中对兄弟手足的羁绊之情。
过了一会,他起身在帐内踱着步子,温子凡心中还有一个顾忌,一个他不能说却又不得不考虑的事情,万一骆柔只是想挑拨他与温子韬的关系呢?
踱了一圈回来,这个想法就被否决了:骆柔是京城来的人,他来的目的是议和,他没有理由这样做,本来古都里反对议和的人就是原太子的人,如果他从中挑拨,那议和之事就不可能进行了,而如果不议和,两国交战,吃亏的终究会是京城。
而且,这些话是从唐善清那里听来的,唐善清一个女孩子,没有理由这样做,另外,太子也不会相信她会这样做。
这么两圈踱下来,太子就决定与骆柔等人商量对策。
想想也真是讽刺,他堂堂楚国太子,如今身边能信任的,竟然是眼前这两个往日的敌国亲王,这心里的凄凉,悲不自胜啊。
罢了,罢了!
太子摇了摇头,问骆柔:“那不知月亲王可有什么对策?”
他现在手中既没有政权,也没有兵权,如今被困在这围场之中,也不能贸然回去请兵,很是被动。
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贸然让他的人回城,必然会引起温子韬的注意,现下还是应该先按兵不动,不然敌暗我明,难免打草惊蛇。
骆柔一时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对策,故摇了摇头说道:“本王也是刚刚得知,暂时还没有想到对策。”
一旁的骆吉文摇着扇子,一双眸子直盯着榻上的温萤萱,他灵光一闪,“咦”了一声。
听见他“咦”了一声,骆柔和太子均转头看着他,就连温萤萱都忍不住投来目光。
“我倒是有个想法,你们且听听可不可行?”
骆吉文将折扇收了起来,一本正经道:“不如明日派人将郡主送回古都,以养伤为由让郡主为太子将心腹带回。而我亦会修书一封让她带给留守驿站的守卫,再由守卫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好让父皇得知此事。”
这样一来的话,既能以最快的速度派兵增援,亦能让楚国王和太子欠他们一个人情。要知道,一国之王的人情,可比千万黄金还要有用。
骆吉文这是一箭双雕的好对策,也是目前最好的对策。如今太子在古都里无人能用,如果真的围战,京城若能派兵增援,助太子守住了这楚国的江山和百姓,自然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骆吉文还想到,如今他父皇议和的心意迫切,让他出兵,那皇帝老子一定会答应的,而且他京城里还有两个亲王在楚国的土地上,派兵自然是毋庸置疑了。
当晚入夜之后。
温子韬与那几名刺客在围场里会面。
甫一见面,温子韬便将几人踹倒在地,骂道:“饭桶!一群饭桶!一群人还找不到一只兔子吗?老子花这么多钱供养着你们,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