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陇山麦,沃土百里,几乎是鸡冠庄所有农物的场地。这也几乎是鸡冠庄所有佃农们一年四季,祖祖辈辈耕耘劳作的场地。
这时,站在大轿子旁的魏强莫名其妙地说道:“少主人,今年的夏灵稻米长得集茂,应该会有个好收成!”
“这谷稻,有啥可看的!”庞傅有些烦躁嘀咕着,“这魏强看着挺会做人做事的,要是这次事情戏弄本少主……”虽然很不耐烦,不过他还是稍稍抬动了一下眼皮很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就只是那样很随意地扫了一眼……他实在不敢相信,这鸡冠庄里何时出现了这么美惑的女子,而且还是两个,看那青涩楚楚的模样,应该还是个“雏牧香”。他突然立身起来,很是欢喜,有觉得不可思议,连声叹道道:“这鸡冠庄竟然还有如此美动之人……看来这是上天赐予本少主的!”他还是很是惬意诧异,不由得随声确认一番,问道:“你们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两个貌美如花的豆蔻娇兰佳人……”
魏强故作模样,顺着庞傅所指的方向看去,几乎跳了起来失声叫道:“天……天呐……怎么会有如此诱人的佳人,而且还是一对!”
那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实在是庞傅也觉得有些莫名的嫉厌起来,不由冷声道:“好了,那么大声叫唤什么!”
魏强也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妄为,其实是他实在是太兴奋激动了而已。他急声委屈巴巴地说道:“少主人,奴才该死……这可是天公作美,赐予少主人娇兰佳人……奴才实在是不该有任何歪思乱想……实在是这两位女子太过美丽,不!应该要改口叫少主夫人了罢?”
庞傅听了这话,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轿子底下的这个特别的奴仆——魏强。“这是一个有野心和有头脑的奴才……”然后就怔怔地盯着这个奴才看了起来,久久不语。
魏强也是被这样的透然的眼光盯射着,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忐忑:“难道少主人生气了,还是他察觉到什么……”他愈是乱想,心就是愈乱堕着!这天本来就热,他的心却像是被放在冰窟里烤着,冷得发寒,寒得发烫……他的额头本来就沾着汗,不过这些汗珠却骤然密集起来,越聚越多,终于连成一片汗河,从他的脸上任意地流,他的背上、前胸、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流淌着汗冰!
“你叫魏强是吧!”
“回少主人,正是奴才贱名!”
“你很聪明嘛!”
“少主人……奴才……不知……少主人何出此言,奴才的一切都是少主人的,这条命也是,奴才所作所为无不是瞻前想后都是少主人您!”
“好了……本少有没有要治你的罪,不用惶恐,这次能够觅揽到这样的美人,你功不可没!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少主人您这不是折煞奴才吗,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至于能够寻觅遇到这样的美人,完全是少主人的鸿福艳运……奴才也不过是沾了您的光而已!”
庞傅甚是满意,看了一下轿子一边的杀奴:“都听到了吧,去把那两个女子给我带回来!切记,不要伤到了她们,其他的一切我都不管!”
“诺!”这杀奴,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即刻就转身消失不见。
烈阳之下,一道剑光溅起一片血色。剩下的只是无息地血泣不成声……还有一股寂静的冷然。一片空白的天,一片敞沃的地,一群麻木安静的人。
事过境迁,当年的谄媚奴才已经做了庞家的大总管……而那个杀奴却还是那个杀奴!只不过他们都老了一些,许多事情也随之烟飘云散!
田老又想起了,那时那刻的事,他没有埋怨当时那些人的冷漠安静。他只恨自己当时为什么那样胆懦,为什么不敢像自己的妻子那样冲过去……死去的人,就真的永别所有一切,包括她生前的种种不幸、或是片刻的温情幸福,一切都化为乌有!而活着的人像是死去的鬼,连地狱的门也不敢进。
世间万物,林林总总,不若因果轮回。众生即是有情,有情方可渡世。欲要渡世,需要修善缘。而瑾言他只是想不求因果的做个小善于缘。所谓小者,不深不浅;而缘者,谓之离合悲欢!修小善缘者,无为而为!
东方已是淡蓝汪汪,褪去粉黛,发出亮堂发热的面相,这才是它本来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