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牧的这幅远山图从来没在公开场合之中展览过,只有染牧的经纪人曾经透露过这幅画的存在。
她也公布过那幅远山图的半张照片,只是那半张照片,几乎让整个收藏界震动疯狂。
所以当钟漓沫放出风声,这次画展压轴之作的消息之后,所有接到邀请函的收藏家都倾巢而出。
如今,穆浅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确的指出这幅画是假的。
这不光是质疑钟漓沫,更是狠狠的打了他们在座各位的脸面。
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不会允许的。
“我劝云小姐还是不要这么武断,这话可不能乱说。”为首的男人上前一步,盯着穆浅询问,“请问云小姐对国画的了解程度有多少?毕业于哪个大学学的是绘画方面的哪个专业?又或者师从哪位大师?”
他身后跟着的男人附和了一句,“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红口白牙的张嘴就来,如果没有专业知识的堆积,这样的话就是最大的笑话。”
钟漓沫看着所有人的集体声讨,她底气足了些。
她怎么会被一个大学都没考上的人给吓到了呢,怕是在她这前半生之内,连什么是国画都不知道。
国画鉴定,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踏入的行业领域,这可是需要深厚的学识积累的。
“浅浅,你如果不懂画我们可以换人,但是你不能这么乱说,会让人笑话。”
穆浅往前靠近了悬挂的画,不太愿意搭理身后这些人。
“这画的确是仿到极致了,无论从色彩画法都完美的将染牧的风格继承了下来,洋洒大气之中带了几分平淡如水的婉约,甚至下面的签名笔迹都几乎一模一样,只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挂在再富丽堂皇的地方,也都是假的。”
“这画无论从风格还是用色,都看得出来是出自染牧之手。”刚才和穆浅对话的男人反驳道。
小娅在穆浅身后小声介绍,“那是宋任复,是帝都出了名的收藏大家,曾经还去听过老爷子的课呢。”
听说这人也是出了名的搞古玩的,从来不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宋先生是鉴定师之中的翘楚,他的本事可是出了名的,一个是出了名的鉴定师,一个则是从乡下混迹而来,连学都没上过几天的黄毛丫头,咱们该信谁,可分明极了。”
这话说出口来,在场的人都笑出声来。
这样的场合编瞎话,可想而知哪怕出身大家,这家庭教育也还是十分重要的。
“是吗,你从哪儿看出来这是真的?”穆浅反问。
宋任复抬手,一旁站着的钟漓沫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将锁住画的玻璃柜打开。
几乎是在玻璃柜打开的一瞬间,宋任复手中的水杯泼了出去。
“啊!”钟漓沫捂唇惊呼。
透明的液体击中画纸之后顺着纹路流了下来,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可那画中的山水天地却半分没有晕染开的迹象,依旧完好无损。
“染牧的画作是出了名的从纸张到墨水独一无二,他所用的纸墨遇水不化,这是行内人皆知的。”宋任复从随从的手中接过手帕擦拭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