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出局原本就是死局,只有干脆利落豁得出去的才行。
他畏首畏尾不敢往前,也难怪无论落子何处,都是个死。
穆浅能够将齐怀礼的棋局解开了,这点是钟漓沫至死都没想到的,这也将她的计划全盘打乱。
还让她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这是她全然没想到的。
“我看浅浅这么厉害,齐老先生可是能收她做个徒弟呢。”钟漓沫笑着开口。
站在她身边的人接话,“齐老先生说过不会收徒弟,只是破了这么一个棋局而已,怕是还不至于让老先生这么另眼相待的。”
钟漓沫笑着上前,拉了拉穆浅的袖子,语气里多少带了些怂恿的意思,“浅浅,你仰慕齐老先生,我都听你问起爷爷好多次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向老先生开口啊。”
紧跟着她还凑到了穆浅的耳边小声说,“你现在说,云爷爷也在,老先生不会太驳云爷爷的面子的。”
穆浅从她身边避开两步,不耐烦的揉了揉耳朵。
“我为什么要拜师,我又不是没有师傅。”
要是让那老头子知道她胡乱拜师辱没师门,回去了不得让他从青鸾峰上给丢下来不可。
“你这棋风锐利,丝毫不拖泥带水,倒是让我觉得有些眼熟。”齐怀礼似乎颇有感触。
穆浅笑着开口,“刚才见到齐老先生的时候,我原本打算同您说几句话的,现在也还能问了。”
在场的人笑着看她低头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瓶子。
“六月帝都多雨,老先生到帝都来,腿上的旧伤肯定发作,这个给您。”穆浅将瓶子递了过去。
齐怀礼看看瓶子,再看看她,面色疑惑,“谁告诉你的我腿上有伤的?”
她才刚刚回云家,云老爷子不可能这么细致到什么事情都告诉她。
“我师傅师从海玄,海玄先生与您是故交,所以我出发的时候,师傅给我带了这瓶药,让我见到您的话不忘提醒。”
迟肆分明看清了,听到海玄这个名字的时候,齐怀礼明显的愣了一下。
齐老先生接药的手分明颤抖了一下,“没想到多年之后,还能得故友消息。”
原本等着齐老先生出言讽刺的钟漓沫愣住了,他们竟然是认识的。
这是个什么意思。
“小姑娘,你既然能解开这棋局,说明那老东西肯定是教了不少东西出去的,你可有兴趣同我对弈一局?”
穆浅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先生的性子,真的是半点都没变。
“你们几个看什么呢,都跟我走吧。”云老爷子看向迟肆和云载淳几人。
人都散开了,只留下了宋任复几人还盯着这局棋未能回过神来。
“不愧是云家的孩子,还真的是有本事在身上的。”
“我看她指不定是运气好,又不是在云家长大的,能多有本事。”
“可别是齐老先生提前告诉了她破局的方法,让她在这儿大出风头的吧。”
听了这话,没跟去的闻灏冷笑,“齐老先生是个什么性子人尽皆知,别用你的肮脏思想去侮辱了了老先生,我看我带你去齐老先生面前好好的聊一聊吧。”
听了他这话,原本怀疑的几人悻悻然散去没敢再多说什么。
远处的慕恋长吐出一口气来,如果穆浅今天出风头的不是齐老先生的棋局,换做是其他人的。
外面的舆论肯定都是云家事先帮她找了先生给她撑场面,可是换做是齐老先生,这样的话不敢有人随便乱说的。
齐老先生的古怪性子,是任何人来都无法改了他的规矩。
“没想到还有点本事。”
慕恋看向钟漓沫,接下来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钟漓沫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紧握双手看着宋任复。
“宋先生这次可又丢了面子了,只是没想到浅浅居然认识齐老先生。”
不知道齐老先生品格的人,很容易会被她这句话给误导了。
“第一次是运气好,第二次就不见得了,她是真的有本事在身上的。”宋任复情绪不明的说完了这句话,转身离开,临走的时候丢了句话出来。
“愿赌服输,染牧的画我会很快送到云家来的。”
连宋任复都这样了,在场的人也没有再多说,都各自散去了。
众人散去,慕恋走到了钟漓沫身边站定,“我早就跟你说过她不是省油的灯,你不信吧。”
听着她幸灾乐祸的语气,钟漓沫平心静气,控制了胸腔内压抑的火气。
“不过是侥幸罢了,我就不信她下一次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看着拂袖而去的人,慕恋低头轻笑,她这好戏,看样子还没唱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