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说出身和血脉的话,宁家也是实打实的灵者世家,正儿八经传承灵脉百年,在灵界也是有一定名声的。
不过宁家虽然承袭灵脉,但是在宁敬笙这一辈以上也没出过多么厉害的灵者。
也因此对比起那些人才辈出的世家,宁家的存在感相对很低。
一直到宁希开始在引诀院崭露头角,慢慢的一举成名成为了束灵处主队之后,宁家才开始有了些名声。
毕竟第一位女主队,可是足够被历史铭记的程度。
比起其他人,宁敬笙一个人要照顾妹妹又要照顾家族生意,自然就不如那些背负远大抱负的少年一般有远走天涯的机会。
后来中年丧妻,他身上的担子更重了,自然也就顾不上其他的。
但是宁敬笙不出名,不足以代表他的本事不行。
根据宁烬的说法,宁敬笙的灵力甚至在宁希之上,只不过他素来不喜欢打打杀杀。
平时为人也是谦和淡漠,就给了人一种温柔如水的错觉。
如今被这些伸出来的藤曼束缚住的穆浅更加的了解了宁烬那话的意思了。
这宁敬笙的本事,的确不低。
能够修出藤曼,而且藤曼的束缚力道还如此的强大,非常年修行不能达到的。
“碎灵咒的事情,舅舅跟你道歉,我原本也没打算瞒着你,只是打算挑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你。”宁敬笙开口道。
从穆浅第一次到宁家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她身上隐隐流动的灵气,自然也就知道她的灵脉觉醒了。
那份失而复得,得而又要复失的恐惧感让他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最后他才忍着痛下了这个决心,如果灵力废除,她从今以后能够过上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
自然也就平平安安顺遂一生。
“舅舅,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可是却不打算听您的话。”穆浅笑着说。
宁敬笙抬手拭去眼尾的泪意,“你这倔的样子,也和你母亲一样。”
“您就确定了,我会和我的母亲走上同一条路吗?”穆浅反问道。
宁敬笙摇头,他不确定这孩子是否会和宁希一样视爱如命,可是却知道她肯定也是个重感情的。
“哪怕你不会和她一样,一旦入了引诀院便是默认了搅入灵界那滩浑水,如今北洲战争刚刚平息,各国之间蠢蠢欲动,你一个女孩子,不适合在外面闯荡。”
穆浅清楚宁敬笙心里的恐惧,当然也就知道应该如何解了他的心结。
“那如果我保证一定不会出事,是不是就能让您松口了?”
还没等宁敬笙反应过来,黑色的藤曼应声而碎,在空中化作了绿色的灵气消散开来。
穆浅动了动肩膀,往后坐了下来继续敲核桃。
“要不然我们坐着聊吧,刚刚站着怪累的。”
宁敬笙似乎在试探什么一般,抬手之间穆浅身边不断有藤曼缠绕上来,她只弹指一挥,所有的藤曼都消散在空气中。
“您别闹了。”穆浅只说了句。
宁敬笙原本修的便是木系术法,虽然他没有杀伤力特别强的招式,但是这藤曼的束缚力却是一顶一的。
还从来没有人能顺利的从他的藤曼束缚下逃离。
可是她是在一瞬间挣脱的,半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
所以说,从一开始她便是心甘情愿被捆住的。
“你能知道碎灵咒是我施的,是谁告诉你的?”宁敬笙试探性的开口。
穆浅砸着核桃的动作未停,只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自己能感知到,碎灵咒以施术者灵力为代价,以血脉为引,如果要追踪灵力来源的话,不是困难的事情。”
只不过这得看人了,如果本事不强的话自然做不到。
“你能感知碎灵咒的施术者。”宁敬笙说这话的时候还十分的不可置信。
碎灵咒是十分特殊的咒术,创立者是十大灵尊之一的苏崤灵尊,咒语环环相扣,没有一丝的缝隙。
如果说是远程操控的话,从来没有被追踪的先例。
“我知道您的恐惧和害怕,失去亲人无论对谁而言都是极其痛苦的,可是人总得向前看不是吗,我不是宁希,自然也不会走上和她一样的道路。”穆浅看着宁敬笙。
从第一次看到她开始,宁敬笙的每一个眼神之中都带着伤痛,他这是将自己在过去困死了。
“您可以选择不从过去走出来,但是不能阻止别人向前看,我执意往引诀院去,难道就是去送死的吗?”
没有人会不惜命,可如果所有人都畏首畏尾害怕意外,这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开路者。
况且穆浅从来就不是个胸有大志的人,从前在锁灵阁的时候师傅就曾经说过。
她这人,并非胸怀天下也不想普渡众生,成天没事就想着往山下跑,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她冲在第一位。
从前之所以那么努力的练功也只是因为一个原因。
她惜命,很惜命。
如果死了这世间的美好就享受不到了,她还想走很多的路,看更多新奇好玩的东西。
可是山下的世界总是危险的,如果不好好练功保护自己的话,她这命可就捏在别人的手上了。
这样惜命的修炼之下,她反倒成了锁灵阁之中除了师傅以外灵力最强的人,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少阁主。
“如今洲际局势混乱不堪,你能保证我变成普通人或者不靠近灵界,就能安然无恙了吗?”
现在的世道,灵者屠杀普通人的案子比比皆是,表面的平静是无法掩盖背地里的暗潮汹涌的。
“那你就能确定你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吗?远的不说,就光是近在眼前的煞沅阵你就闯不过去!”宁敬笙语重心长的说。
引诀院的生死状可不是白签的。
多少少年尸骨掩埋在引诀院的月灵山之内,偏偏这是他们自己选的路,就算想追究责任都没地方追究去。
引诀院只用过一次煞沅阵,可是死伤惨重再也没开,今年却打算重开这阵法,外界众说纷纭。
如果不是局势所困,恐怕引诀院也不至于如此。
“您对我这点信心都没有吗?”穆浅看向男人,说的认真。
宁敬笙愣住了,他真的是不相信这孩子吗。
穆浅笑了笑,摊开手掌,手中的锤子缓缓升空,在她掌心旋转之后如同离弦之箭从飞了出去。
紧跟着门外传来了响动声,震的房顶的水晶灯都跟着晃了几下。
这样大的爆炸声,肯定是灵力不低的。
这一瞬间宁敬笙也将穆浅幻化的灵气看得一清二楚,有如此大的破坏性,而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是紫色的。
“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