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甲子峰内一片安静,似乎外面的所有喧闹都和这里毫无关系。
自从付云流加固了阵法之后,这里只有佩戴通行令的人能够每周出入一次。
说是世尊清修的地方,可是入学近一个月,这里的学生却从未见到过甲子峰上有学院以外的人出现过。
山峰上被安排往来巡逻的人点着灯笼走在小路上,警惕的查看四周的情况。
“这次考试打的挺厉害的,我听说学院那边的灵师基本都全部出动了。”巡逻的人说了句。
“能不厉害吗,院长的孙子那么厉害,学院里看不惯的那个学生叫什么郭朝的,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的,每次都输,可下一次出手就更重,早就积怨颇深,这次可不是名正言顺的能打一场了。”一旁的人冷哼一声。
听了他的话身边的人长叹一口气,“人家可就好了,能去看那么热闹的场面,就我们几个要黑灯瞎火的在这半山腰上巡逻。”
自从上次甲子峰遇袭之后,付云流不光加固了阵法,而且安排了学院中的部分灵师轮流巡逻。
但是他们巡逻的范围也只在几条上山必过的路上,没有资格抵达山顶。
“哎,你们说我们都巡了快一个月了,这山上真的住着世尊吗?”
他们都是去年通过考核新入的一批灵师,因为资历尚浅还没有资格能给学生上课。
所以平时做做修补灵器帮助灵医采药炼丹,以及清退学院附近凶兽怨灵的工作。
对于世尊的传言他们听过不少,可是却从来没见过世尊长得什么样子。
“少说话多做事,要是世尊没在上面,付院长一个星期一趟是过来做什么,你以为世尊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整个洲际谁不知道世尊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十大灵尊都是他老人家的徒弟,最终都成了洲际史上描写的人物。
不是他们这些虾兵蟹将能轻易见到的。
他旁边的人还想说什么,模糊之间好像看到了前面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男人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刚刚是不是什么东西跑过去了?”
他身边的人顺着看过去,什么都没见到。
“肯定是野狐狸。”
静谧的四合院内,微风浮动廊下的灯笼,加固的阵法隔绝了一切生物的进入,所以偌大的山顶之上,居然半点生物的气息都没有。
穆浅落在院内,环顾四周,这里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物体的陈设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穿过了长廊之后穆浅在书房前停下,上一次已经将整个院子都搜了个干干净净。
唯一不同的就是在书房前她发现了师傅的墨宝。
这么想着穆浅抬手,放出了带着追踪粉的灵幻蝶,灵气化成的蝴蝶能够穿墙寻找所有可能藏东西的空间。
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能找出来。
如果甲子峰内真的住着传说中的世尊,以他老人家的本领,根本就不需要付云流加固阵法保护。
上次闯入这里并没有发现有人生活的痕迹,可是付云流却每个星期固定往这里送东西雷打不动。
那阵法,只怕不为保护,是为监禁。
这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很快去而复返的灵幻蝶围着穆浅飞了一圈,她动作迅速的跟了上去,穿过了院子中央去往了后院。
整个后院之中杂草丛生密布,打扫清理的人看得出来是没有花心思整理过这里。
灵幻蝶带着穆浅穿过了假山,最后停在了一座古井旁边。
她探头看了眼,井中看得到波光粼粼的水纹,可是穆浅怎么看怎么奇怪。
最后她仰头看了眼,圆润的月亮高高悬挂,她再低头看了眼。
这水井之中看得到水面,可是却看不到月亮的倒影,穆浅回头找了颗石头丢下去。
听得到石头落入水中的响声,可这响声却不止一声,此起彼伏。
灵幻蝶也在这里消散,穆浅动了动脖子,用了隐藏咒将自己的气息和灵力全数收敛起来,毫不犹豫的跳入井中。
从水面落下去,穆浅却没有听到水声,她睁开眼睛,四周空间狭小闭塞,她还在一直往下掉,四周墙壁上有火把熊熊燃烧。
水面之下,果然另有乾坤。
耳边传来铁链的响声,穆浅落地的时候踩了一脚的水,她从上面下来衣服上半点水汽都没有沾染。
可是却在井底踩了一脚的水,这里像是一个精心修建的密室,四周亮着火把,可是地面上却有一层齐着脚背的水。
穆浅低头看着已经湿透的鞋子,瞬间瞪大眼睛,这水是红色的,血红色而且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前方火把照射不到的地方一片昏暗,她依稀看到了一个人影,越是靠近,水的血红色就越深。
“谁啊?”一道沙哑苍老的男声响起。
穆浅听了这声音手指动了动,这声音。
她从墙上取了火把下来,一步步向着墙角走近,火光照亮了刚才昏暗的角落,一切映入眼帘。
两边墙壁上垂落下来的婴儿手臂粗的铁链,另一端分别禁锢住了那人的四肢。
黑色的布条围住了眼睛,身上穿了深灰色的长袍,从裸露在外满是褶皱的皮肤来看,是上了年纪的老者。
他双脚赤裸泡在水中,脚趾的部分已经化成白骨,脚下水的颜色要比所有地方的都深。
穆浅瞳孔颤动,握着火把的手紧了又紧。
“师傅……”
哪怕看不到他的眼睛,光是从半张脸,她都能认得出来。
这是她师傅。
锁阁阁主上众人敬仰的青檀神尊。
“小丫头,我从来没收过女徒弟,你可是认错人了?”老者为耳朵动了动,头不自觉地往她站的那边偏。M.cascoo.net
“师傅,是我啊,我是穆浅啊!”穆浅着急的解释。
老者摇头,脸上带着笑意,“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外人了,虽然不知道你的长相如何,但我不会认错自己徒弟,小丫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师傅。”
浅灰色的长衫泡在水中已经变了颜色,伤口错综满布,如此这样狼狈的,可他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不见情绪变动。
穆浅偏头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是她太过唐突激动了,看这样子,师傅是已经不记得她了。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