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浅回到云家的第一个中秋节,从早上开始,整个云家的佣人往来忙碌。
云家的所有成员都没出门,就连素来忙碌的云景航都呆在园子里没出去,这样的节日素来云家都是忙碌的。
大早上就被云予微从被子里拖出来的穆浅愣然,迷迷糊糊的任由她给自己穿衣服。
“这是你回来的第一个中秋节,早上要祭祖,你精神一点啊。”云予微说着将人推进了浴室洗漱。
穆浅刷牙的时候想起来,好像云家后面藏书阁东边,有云家的祠堂。
里头供奉着云家的列祖列宗,逢年过节初一十五,那儿都是香火不断的。
今天是中秋节,想必早上是要祭祖的。
两人收拾了去到祠堂的时候,一身黑色的西装的云家父子都在前方敬酒上香。
穆浅和云予微年龄最小,自然就排在了最后的位置。
等前面的人都这么上了一连串的香之后,轮到了最后的两人。
穆浅跟着云予微的动作整齐划一的照着学,不过两人跪倒在蒲团上点香的时候,出了些问题。
穆浅手上的香对准烛火,点不着。
一旁的云予微注意到她的动作,看了眼四周站立的佣人,这么多人看着。
果不其然,随着时间越过越长,穆浅手中的香都被烛火给熏黑了都没点着。
云予微看到周围候着的佣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她跪的笔直,伸手过来神色自然的接过了穆浅手中三支香,将自己的换到了她手上。
穆浅行了礼之后将香插在了香案上,云予微重新取了三根香点燃之后放进去插好。
“早上谁来过祠堂?”云予微开口道。
负责打扫的佣人面面相觑,刚刚二小姐点香没能点着,这是要出什么事情了吧。
“只会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云予微看着手中的香嗤之以鼻。
“有什么问题吗?”
云载淳走到妹妹身边,刚刚两人背对着他,他也没看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没事。”云予微将没点燃的香收起来。
云景航对着穆浅叫了声,“浅浅,你过来扶爷爷去藏书阁。”
云翰的身体这段时间不是很好,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咳了好几声。
“去吧。”南素推着她往前走。
穆浅听话走到云翰的身边,云景瑜陪着两人从祠堂里走出去,只剩下云载淳和云景航。
这事情不好在祠堂里处置,南素和云予微十分默契的出了祠堂到外面的院子里。
云景航看到两人表情,默默的往后离开。
“爸您等等我。”
云载淳跟上父亲的脚步,没人比他们父子俩更加了解着母女俩的性子,这种时候还是不去趟这趟混水来的好。
云予微在祠堂门口的凉亭里坐下,看向对面成排站立的佣人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这两天谁去过祠堂?”
在场的佣人面面相觑,有些实在是看不懂大小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说是吗?”云予微将手中的香丢到他们面前,“如果没有外人来过,你们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香是怎么回事?”
她刚刚仔细查看过了,香上被裹了一层东西,无法用明火点燃。
穆浅刚回来的时候进祠堂上香,那香就没能点燃,当时云家人都沉浸在穆浅回来的喜悦之中,对于这样的小事也没在意。
可今天第二次到祠堂里,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一次是巧合,下一次,可就未必了。
“还记得福嫂吧?”云予微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福嫂的下场你们应该都看到了,云家对下面的人向来宽厚,你们偶尔犯个小错也不会追究,可我今天把话说明了,吃里爬外,云家留不了这样的人。”
十几号打扫的佣人面面相觑,福嫂是因为和钟小姐勾结算计二小姐才被开出逐出云家的。
福嫂可是在云家做了十几年的老佣人,最后都落了个那样的下场,更加别说他们了。
“人为财死,敢在云家做这样的事情,就应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南素说着看向身后的人,“去查查他们的账户,谁的账户有异常的金额收入,都给我递过来。”
眼看着南素身后的人已经准备离开,对面有人绷不住了。
“太太!”
云予微看向怯生生的从后面走出来的女孩子,这小姑娘好像没见过几次,应该是生面孔。
“太太,是我。”那小姑娘低着头,双手双脚都在颤抖。
“是你动的手脚?”云予微盯着她,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拍在石桌上,“你好大的胆子!”
茶盏应声而碎,对面的小姑娘也吓的跪了下来,肩胛不断在抖动。
“是……是钟小姐给了我钱,让我在祭祀的时候对二小姐用的香做手脚的!”
南素抬手按着太阳穴,原本压下去的火气快要冲破了。
“做了几次了?”云予微压着火气。
“两……两次。”为了保住自己,这会儿她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往外说,“钟小姐说,只要每一次到云家的祠堂来上香,穆浅小姐都没法点着,日后外面的流言就足够压死她的。”
鬼神之说,在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谬论,毕竟能借灵气上天下地就已经不是寻常的思维能够解释的。
云家一年四季香火不断,逢年过节初一十五,云家的子孙都得上香祭拜。
可如果穆浅每次上香都点不着,恐怕外面的风言风语不会少。
“云家不需要你了,收拾你的东西走远一些,最好,能够离开帝都。”云予微看着对面的人,说的毫无感情。
“大小姐,求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女孩子吓的哭出声来。
云予微看着她,素来清冷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不留情的肃杀之气,“云家对待佣人从来宽厚,犯了什么错都能被原谅,可只有一点,你帮着外人算计我妹妹,就不值得原谅。”
南素抬手示意,一旁守着的人上前一步,将人从亭子内拖了出去。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院子里响起,却很快就消散。
“她不会在帝都有任何工作的机会,你们所有人都听着,这是前车之鉴,如果以后再出现有任何人吃里爬外算计浅浅,就不止这么简单了。”南素看向对面的人冷声道。
整个祠堂里发生的事情都没有传到穆浅的耳朵里,对于无法点着香这件事情,她心里清清楚楚是有人动了手脚。
但她现在忙着明阳陵和学院那边的事情,实在是无暇顾及这些小打小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