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芫刚才和她妈一拎着罩着网罩的塑料桶就过来了,也没数里面有多少只大闸蟹,她估计“菜谱”提供的那只蟹就混在这桶蟹其中。
按照“菜谱”的习惯,这名字长的都是食材里的极品,看来这将军绝对不是凡品。
她把桶拎进庄时泽家的厨房,对在饭厅里说话的人说:“你们先坐,我这们给你们做道清蒸大闸蟹。”
林老先生一听,抬脚就往外走:“你们且坐着,我去老巷子王家倒几两米酒回来。”
林先生知道他爸就喝惯那家,这时也不拦了,难得他这么高兴,就开车送他去。
庄时泽担心汤芫一个人处理不了蟹,想要进来帮忙,结果却差点儿被蟹给钳了。
他决定不再留在厨房给汤芫添乱,也好维护好自己最后的那点尊严——他连只蟹都解决不了,还好意思在汤芫面前晃荡?
少年揣着受到一万点伤害的小心脏,黯然离开了厨房。
其实不怪庄时泽,汤芫这才发觉,之前她舅妈送的大闸蟹全部都用□□绳捆着,但是这里面竟然有一只没被捆着,那只应该就是“菜谱”提供的食材,那蟹将军神气活现的,大钳子高高举着,大有见神杀神遇佛杀佛之势。
汤芫可不怕,一只手对准这只的蟹外壳背部,然后瞬速压住它,手腕稍微用力,那家伙就老实了。
她力度适当,没没被那蟹掐着,又没压坏它的壳。
压住后,她慢慢地改为用双手的两个大拇指压,剩出来的每只手指一张开就迅速往螃蟹的大钳子靠,把它的钳子紧紧的靠在它身上,然后就把它拿起来,往洗菜盆那儿一丢。
洗菜盆滑,那将军怎么爬都滑到了盆底去,爬几下就放弃了挣扎,只能高举着大钳子虚张声势。
这装大闸蟹的桶本来就有点儿水,但为了方便提过汤芫家里,她舅妈也没放多少,这会儿汤芫就把那水放到没过大闸蟹面,让它们在水里吐净脏东西。
那边的蟹在泡着,她就撕了多余的麻绳,把那洗碗盆的将军给捆起来。
接着又切姜片,把葱打结。
这费了汤芫好一番功夫,等捆好了,每只蟹就着绳子不解,用牙刷刷干净。
林惠敏见女儿不用她帮忙,就在旁边炒点儿小炒,等女儿处理好大闸蟹,她的菜也应该差不多炒齐了。
汤芫选了一大口锅,放入水,加切好的姜片和打好结的香葱,点几滴料酒、油,蒸屉放进锅里,大闸蟹摆上去码好,凉水开始蒸,盖上锅盖大火蒸几分钟后,再转中火蒸。
她再把剩下的姜、蒜切末,加入生抽和醋调汁,再滴上几滴芝麻香油。
没一会儿,这螃蟹就蒸好了,盖子一掀开就是满盘色泽澄黄的大肥蟹!
庄时泽进来,替汤芫把蒸熟的螃蟹解绳盛盘,再把她调好的汁端出去。
林老先生也打好米酒回来了,一进来看到大家都围着准备开吃了,丫丫懂事地给他挑了只最肥的:“老爷爷你先吃。”
这蟹原形原味,散发着醇厚的鲜香,大家都不住地吞口水。
林老先生赞着丫丫乖,那手也没停下,拿着螃蟹就掰腿、咬破、啃肉、嚼着白嫩汁甜的肥肉、再咽下去,满足地大叹一口气!
“秋天就是吃蟹的好时节啊!真真个好吃!”林老先生啜一小口酒,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林先生就讲究多了,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套工具,先是剪掉大闸蟹的八只脚,包括两只大钳,放在一边。
他再将蟹掩去掉,顺势揭开蟹盖,用小勺把中间的蟹胃部分舀出,轻轻将外面包裹着的蟹黄吮干净。
吃完蟹盖轮到蟹身,先用剪刀将多余的蟹脚、蟹嘴和蟹肺剪掉;用勺柄将蟹身中间一个呈六角形的片状物挑出来,用小勺舀点醋淋在蟹身上,然后把蟹身的蟹黄蟹膏吃干净。
他再把蟹身掰成两半,蟹肉呈丝状散开,冒着白烟,散发着海鲜的清香,他顺着蟹脚来撕,将蟹肉拆出吃下去。
再接着他就用剪刀把蟹腿剪成三截,把最末一截蟹脚尖充当工具,先用蟹脚尖细的那一头把蟹腿中段的肉捅出来,再用蟹脚尖粗的那一头把蟹腿前段的肉捅出来;
他将蟹钳分成三段,将前两段蟹壳直接剪开,用勺舀出肉。
最后他才吃放凉后的大钳肉,大钳肉已经自动与蟹壳分开,很容易被捅出吸出,那结实紧致的肉被吸进口中,有点小弹牙,甜中带点淡淡的咸,吃着口口都是满足感,每一粒味蕾都不由自立地被勾得立了起来。
林先生这么精致的吃法把大伙儿吓得一愣一愣的,全部停下看着他吃。
他这么吃一点儿都没浪费,似乎还吃得特别香,于是大家都把视线瞄向他手边的工具。
正在这时,琼姨急匆匆地走过来说:“有个找林大姐的电话,好像特别急,林大姐你赶紧去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