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琪手里拿着托盘,挑挑拣拣, 好不容易才拿了十个。
美女秘书在旁边笑:“这里的数量虽然说看着多, 但是我们的牡蛎在当初从法国进货的时候,就经过一层层的精挑细选, 最后摆到面前的,都是十分新鲜, 品相也全都都是最好的。”
汪琪嗤笑:“还一层层精挑细选,选多久?别把生蚝都搁坏了才送到你们面前吧?这么热天的天,得放冰库选吧?冻多久了?”
说说层层挑选的意思是让人放心质量,没有真的到那种严格的地步, 但是汪琪都挑着字眼奚落, 美女秘书还没见过这么得理不饶人的, 一时之间瞪着一双大眼, 找不到话来反驳。
汪琪打量这个娇滴滴的美女一眼:“你负责去法国挑选吗?没吧?那哪来的自信说是法国的?”
美女眼睛都快瞪脱窗了,话都说不出来——她确实没去过法国。
“寒江雪的招牌不是吹出来的。”美女秘书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嫌弃的姑娘, “骗你这种没去过寒江雪的有什么意思?你吃过寒江雪做的牡蛎了?没吃过吧?那哪来的自信挑来挑去?”
“去过寒江雪有什么大不了的?”汪琪失笑, “你们的味道也不过如此, 吃过你们不少菜, 也就一般酒楼水平吧, 碗碗碟碟做得有逼格点儿, 环境弄好点,多给的钱都是给环境的, 抓着着食物新鲜还来劲了, 人家家庭主妇天没亮去菜市场等着刚回货的还新鲜呢, 就那两口菜,尾巴还撅上天了。”
汪琪上辈子确实吃过,味道么,估计寒江雪见人下菜,一般有钱的,估计那食材也就大排档水平,环境倒是不错的,只是,价格还真不值。
美女下彻底没话说了,觉得跟这三八就不是一层次的,再争执下去太掉价,翻个白眼,没再理她。
梁阙供挑选的生蚝种类十分齐全,大小都有,这会回是要烤的,汪琪就选了个大的,一口气选了五十只。
汪琪故意堆成一堆,把生蚝整齐排列的美女秘书看了眼,心里又默默鄙视了一番。
汪琪把生蚝端回去,给汤芫看了看之后,汤芫挑了一部分放在自己面前托盘上,剩下的,汪琪又端回生蚝堆了,把汤芫挑剩的丢进去,又往托盘里挑过新的。
这样来回跑了两三次之后,美女秘书终于开始嘲汪琪:“会吃有什么用?不会做不会看还不是得重新选。”
汪琪没理她,往烤炉那边看过去,一只长烤炉,两头都有放调料的架子,梁阙已经在那边摆弄好一阵子了,从他秘书挑生蚝开始就在那边了。
梁阙围了条黑色的长围裙,在烤炉边用一双长筷子拨着底下的炭。
炉子里的炭火烧得刚好,一块大块头的炭烧红了半截,火势刚起,飘起几粒火星。
汤芫拿长筷子把炭块拨疏一点,把生蚝一只只放上去,排列好,放十只。
自己在另一边的砧板上拍蒜米剁成蓉,剁了只砧,刀一偏一铲一盖,几下就把蒜蓉拨成一堆,再从底一铲,左手背一盖一抹,就把蒜蓉全数倒进旁边的一只阔口碗里。
蒜蓉里加浸均的花生油,加盐,再加点儿鸡粉,调均,海碗里的蒜蓉金灿灿的,花生油把蒜的辣味压了下去,只剩下香。
汪琪在旁边打下手,一边留意梁阙那边的动静:“他那花瓶秘书还真是来当花瓶的,现在就戳那儿当风景,梁阙居然全程自己动手。”
汤芫用汤匙舀了水加进炉子上的生蚝里:“他自己动手有什么出奇的,你也说了,他的生蚝问题不大,继续留意他。”
汪琪举着本杂志替汤芫扇风,故意左转右转:“你说会不会是制作工序上有猫腻。”
“也有可能。”汤芫说,“但极有可能是材料上有古怪,不是生蚝,那就有可能是配料。”
生蚝不宜烧得太老,而且要入味,蒜蓉就得放早点儿。
汪琪不能光看不说话,所以就问汤芫:“为什么只在蒜蓉里放盐,生蚝里不放?”
汤芫说:“生蚝里一放盐,肉就会缩,也会柴,口感很差,所以只有蒜蓉里放足味道,让蒜蓉被烤出的蒜汁渗进蚝肉里。”
“原来这样。”汪琪的目光还是时不时飘过去梁阙那边,“怪不得有些烧烤摊子烤出来的肉都烂了,难吃得很。”
汤芫笑了笑,用尖头勺挑了半勺蒜蓉,铺在生蚝面上,等铺完十只,才说:“最好的做法是跟我家乡那边那样,熬一锅猪骨高汤,烤生蚝的时候舀一勺浸着生蚝,猪骨汤的肉汤味能把生蚝的腥味去掉,再加一点点蒜蓉就行。但是梁阙这儿是没可能准备了高汤的,我拿出来就很难说得过去,只能加点鸡粉,把甜味吊出来。”
梁阙那边也是蒜蓉烤生蚝,而且加的调料也差不多。
等两人都烤好,梁阙就把主意打到庄时泽头上:“让你那小朋友负责把生蚝打乱,你觉得怎么样?”
汤芫笑了笑:“行啊。”
汪琪心想,幸好庄时泽坐得远,不然听到这种对话,又得炸毛。
美女秘书这时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一只大托盘,梁阙让大家都转身,汤芫和汪琪无奈背过身去,梁阙也转过身。
美女秘书先把梁阙和汤芫烤好的生蚝随机选着放进托盘里,烤好的生蚝几乎都一样,甚至面上放着的蒜蓉也是差不多的量。
生蚝的鲜香中夹着蒜味,差点儿把她的口水都勾了出来。
等她把所有的生蚝都摆进托盘里的时候,她自己都分不清哪只是汤芫的,哪只是梁阙的。
庄时泽经过汤芫的时候,跟她比了个ok。
汤芫笑笑,带着汪琪回去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