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来到自己在裴将军城的临时住所,看见楚歌正在跟一个小兵说着什么,喊道:“楚歌,去通知营以上校尉过来议事!”
“诺!”楚歌连忙答应一声,又对那小兵低声匆匆交代几句就走了。
赵子良走进屋内,感觉身上很不舒服,低头一看,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洗漱,盔甲和里面的衣服在血渍的浸泡和干涸中变得硬邦邦的,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冲入鼻孔,令人作呕。他想在决战之前洗个澡,于是对门外喊道:“门口是谁,本将军要洗澡,去打一水来”。
只听见门外有人答应,赵子良也就没再注意,走到太师椅上坐下闭目假寐。
很快有几个人提着装满水的木桶走进来,在房间中放下一个大澡盆,哗啦啦的水倒入澡盆中,就听见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将军,水和换洗的衣物已经准备好了!”
“哦,你们下去吧!”赵子良说着起身就向房间内走去。
等等,这个声音怎么这个耳熟?赵子良停下转身喊道:“你们几个站住!”
几个提水进来的扈从都停下,赵子良走过去一一打量,看到第二个小兵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愣,那小兵低下头低声道:“将军!”
赵子良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和你女儿在拨换城吗?”
原来这个小兵是陈清莹装扮而成,如果不是她出声说话,赵子良还真发现不了。这些天他一直在高速行军,又连续作战不休,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注意身边的扈从已经有一个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人。
其他三人扈从见状连忙齐声道:“将军,我等告退!”
待那几人走后,陈清莹才低声道:“将军把奴家母女从魔窟中救出,等同再造之恩,奴家无以为报,半月前听说将军要出征。奴家就跟楚校尉说将军出征在外,身边不能没有人服侍,因此主动要求跟着一起来伺候将军的饮食起居!”
说到这里,陈清莹又担心赵子良怪罪楚歌。连忙又道:“此事是奴家一力央求楚校尉的,楚校尉熬不过奴家才答应,将军要责罚就责罚奴家好了,不要为难楚校尉”。
赵子良冷哼道:“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行军打仗乃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当儿戏吗?先不说行军之苦,就这裴将军城现在也不安全,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女人哪里来那么大的胆子?是不是楚歌硬要让你来的?”
陈清莹连忙摇手:“不是不是,不干楚校尉的事,是奴家自己要来的,当初奴家说过,只要将军救我们母女出苦海,奴家愿做牛做马报答将军”。
赵子良无奈。叹道:“你这个女人······当初咱们可早就说好了,把你带入大唐境内之后,你们母女就可以自行离去,不需要你什么报答,你既然要留下来干掉家务活赚点钱,你就留在拨换城好好干活就好了,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装扮成扈从?难道你放心把女儿一个人留在拨换城?”
陈清莹低声道:“奴家是想瞒着女儿一个人跟着扈从队过来的,却没想到女儿芷韵也偷偷跟着过来了,还一直跟在奴家身边!”
赵子良闻言双眼瞪得如灯笼一样,立即爆发了:“什么?她也跟过来了?我草。你们这不是来伺候我的,而是来给我找麻烦拖后腿的!行了行了,你先出去,我要洗澡了!”
“诺!”陈清如蒙大赦。答应一声后匆忙退了出去。
赵子良走到房间,脱了盔甲和衣物,躺在澡盆内满腹心事的慢慢搓着澡。
直到楚歌在外面大喊:“将军,将校们都已经到了,就等将军出来议事!”
“知道了!”赵子良睁开眼睛答应一声。
起身拿起毛巾擦拭身体,穿好衣服后提着披挂走了出来。赵子良对门外喊道:“门外那谁,进来给本将军披挂!”
门被推开后,一个穿着皮甲的小人走进来,赵子良又是一愣,问道:“你母亲呢?”
王芷韵怯生生走过来道:“母亲听说将军又要去打仗了,就去厨房给将军准备酒菜,让奴家在这里伺候!”
“······”赵子良不知道说什么好,实际上他这副身体的年纪也只比王芷韵大三四岁而已,沉默了一会,自己将盔甲套在身上,说道:“好吧,你过来给我系甲!”
“诺!”王芷韵答应一声,小碎步走过来身出小手把赵子良甲胄上的绳子系紧,左右两侧所有绳子都系好之后又拿来湿布把盔甲上干涸的血块擦拭干净,直到把甲胄上擦拭得闪闪发亮、护心镜都能够反射光亮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