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大摆筵席,再加上唱戏、杂耍等唱堂会让整个村子都热闹非凡,农人们甚至都暂时放下了春耕的农活。
在此之前,村子里从来没有哪户人家摆过三天的流水席和连续三天的堂会,这让村子里的父老们感觉比过年的热闹得多,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这日,赵子良、郑三和邓县令等人来到了村子里一间茅草房,茅草房门前一个老妇人正在纺纱。
赵子良走近叫道:“马大娘,我是子良啊,您还记得我吗?”
郑三也叫道:“大娘,我是郑家老三啊!”
老妇人闻言停下,看向赵子良和郑三,又看向其他人,“你们是赵家老二和郑家老三?我儿马东呢?他为何没回来?”
赵子良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马大娘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仿佛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跌坐在地上低声抽泣嘀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赵子良含泪道:“大娘,都怪我,是我没有看好马东,让他死于敌手,我真是该死!”
马母看着赵子良,拉着他的手,反而安慰道:“不能怪你,沙场之上乱之又乱,谁有顾得了谁呢?这都是命啊!我儿为国征战沙场,死得其所,老妇人应该高兴,应该高兴啊!”
说着说着,马母不由哭起来,眼泪如决堤之洪水一般。
“扑通”、“扑通”赵子良和郑三两人双双跪在了马母面前。
这下倒是让马母止住了哭泣,“你们这是······?”
赵子良道:“大娘,我们和马东亲如兄弟,当初我们和马东都说好了,如果与敌交战,谁不幸战死,活着的人就得视战死之人的爹娘为自己的爹娘,要像侍奉、赡养自己的爹娘一样孝顺兄弟的爹娘!娘啊,请受我兄弟二人一拜!”
郑三也说道:“娘啊,从今往后。您就是我二人的爹娘,我们二人就是您的儿子,我们会像孝顺自己亲生爹娘一样孝顺您”。
马母拉着两人的手仰天大哭:“儿子,为娘失去了你这个儿子。如今又得两个儿子,你在天有灵也瞑目了,呜呜呜······”。
母子三人抱在一起一阵大哭,在场官员、村民、扈从们无不落泪。
哭了一阵,赵子良说道:“娘啊。皇帝让儿在京城长安任职,儿等不能留娘一人在此无人照料,儿和三儿商议之后想把您接去长安跟我们享福,不知您意下如何?”
马母擦了眼泪道:“儿啊,你们的心意,为娘知道,也心领了,只是为娘在这里过了一辈子,故土难离喽,你等身为武将
。征战沙场便是家常便饭,为娘在尔等身边,定然会让尔等心有顾忌,尔等既然受皇帝赏识,便要忠君报国、勤劳王事,不以为娘为念才是,如他日尔等建功立业,为娘也能含笑九泉了!”
站在旁边的父母官邓县令站出来作揖到地,“老夫人深明大义,有古之徐母之风。实乃我辈楷模,然两位将军孝顺,老夫人也应当让他们尽尽孝心才是啊!”
马母摆手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老妇人在这里耕田织布。有吃有喝,过得何等逍遥快活?儿啊,尔等好生效忠皇帝、效忠朝廷,便是对为娘最大的孝顺了!”
赵子良和郑三两人闻言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赵子善走过来跪下道:“娘,您既然是二弟的娘,那就是我的娘。子善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马母:“这······”
赵子善恭恭敬敬给马母磕了一个头,扭头对赵子良和郑三道:“二弟和三儿,你们放心去做事,我把娘接家里去住,像对亲娘一样奉养,时刻尽孝,绝不让娘受半点委屈!”
赵子善的媳妇赵林氏也走出来说道:“是啊,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娘去咱们家,奴家一定像孝敬亲婆婆一样孝敬您!”
父母官邓县令感叹道:“本官为官二十余年,从未见过如今日这等善事,此乃千古佳话也,本官一定要上奏朝廷!”
桑叶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村民们加紧时间进行春耕,而赵子良则在草庐边为爹娘守孝的同时修习武艺、熟读兵书,还抽空前去看望服侍马母,郑三也不时前去帮助干点农活。
直到二十天之后,赵子良和郑三等人因为时间的关系,必须要启程回长安了,这才不得不准备动身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