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日清晨,赵子良睁开了眼睛,吆喝之下,将士们纷纷起来,多用雪水洗脸,伙夫们开始生火做饭。
不久,马璘脸色悲怆地走过来拱手禀报:“将军,昨夜还是有三十四人因高原反应太过剧烈而死去,药丸也没能救得了他们!”
赵子良脸色一变,当即迈步走向高原反应将士集中区,很快来到一片空地,一片简单的营地上树立着一些营帐,营帐中间空地上并排躺着三排三十四具尸体。
赵子良来到这些尸体旁边,一具一具看过去,这些将士尸体的表情很痛苦,有些尸体的胸前有很多呕吐物,看来是临时前还发生了大量的呕吐,原本有一百多人发生了高原反应,不过在吃了药丸之后只有三十四人没有挺过来,这药丸虽然不是特效药,但还是管用的,至少它让另外七十多人挺了过来。
看了一遍,赵子良叹息道:“这些将士们都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摘下他们的腰牌吧,把他们登记入阵亡名册,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马璘拱手答应:“诺!”
后世的士兵大多有士兵铭牌,一般用金属制造,用链子穿起来吊在胸前,其上可有该士兵的姓名和所属番号,而古代军队中的士兵也有相信的身份腰牌,材质多种多样,一般是木质品,其上也刻有该军士的姓名和番号。
录事参军很快带人过来把这些死去兵士的腰牌收集起来,并把他们的姓名登记在阵亡名册上,然后指挥其他兵士把这些同袍的尸体用雪堆埋起来,之所以不埋入地下,是因为这里全部是冻土,想要把冻土挖开都不同意,用雪堆埋尸体一方面是防止被吐蕃人发现,另一方面防止尸体被野兽吃掉,居住在这一带的吐蕃百姓有天葬的习俗,但是汉人们却没有这种习俗,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将士们吃饱喝足后,赵子良一声令下,大军继续起行向西前进,经过休息又吃了热食、喝了热汤的将士们精神和体力都恢复如初,行军速度也大大加快,当天下午就度过了哈鲁乌河。
三月十六日上午,大军又度过了诺木洪河,幸好现在才三月,高原上的冰雪还未开始融化,唐军沿途经过的几条河流都还没有解冻,大军从河流的冰面上通过,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三月十八日,大军抵达了后世的格尔木市所在地,这里河流汇集,位于柴达木盆地中南部格尔木河冲积平原上,平均海拔只有七千多尺,比之前的行军路上的海拔低得多,将士们抵达这里之后又生龙活虎了。
在这河流密集之地,唐军休息了半日后转道向南前进,越往南走,海拔越高,行军路上,唐军经过了不少羌人和吐谷浑的村庄,看见了不少羌人和吐谷浑人,赵子良和部下唐军将士们都对这些羌人和吐谷浑人表示了友好,并询问去昆仑山口的路线,赵子良还用十匹马以及一些财物请一个吐谷浑壮汉为大军带路。
有了向导就是不一样,大军少走了很多弯路,而且走的路也好走很多,行军速度加快了。
三月十九日上午,赵子良和马璘带着两千七百骑兵终于抵达了昆仑山口附近,沿途又因为高原反应和寒冷死去了两百多人,仅仅一次行军就非战斗减员达到十分之一,这让所有将士们都对此次行军心有余悸。
“大人,前面三里处就是昆仑山口了,山口有吐蕃军驻扎,小人就不上去了,小人家中妻儿还在等着,就走离去!”
“等等!”赵子良叫住他,旁边侍卫长勃勒罕眼睛一瞪,手搭在刀柄上“铿”的一声把横刀拔出一半阻止向导离开。
赵子良对勃勒罕摆摆手,示意他别吓着向导,又对向导说:“你别害怕,你只要回答一个问题就可以离开,这山口上有多少吐蕃军?”
羌人向导犹豫了一下,伸出三个手指头道:“具体数目不知,应不少于三百人!”
打发走羌人向导,赵子良向旁边一处地势稍高的山头爬过去,勃勒罕、马璘等人随即跟上。赵子良一边走一边问马璘:“沿途的引路标记都做好了吗?”
马璘回答道:“是的,将军,引路标记都左得很现眼,就算下大雪也不会被覆盖,后续三千人马应该很快就可以根据这些引路标记跟上来!”
“很好!”
既然要偷袭三处战略要地,打下来之后当然要守住它们,这些骑兵当然不可能留在这里做驻军守卫,因此赵子良还安排了三千步兵在后面跟着,等把三处战略要地打下来,就各派一千步兵驻防,在这种险要之地,只要不放松警惕,敌人想要攻下来是很困难的。
这里属于荒漠冻土地貌,山下到处都是丘陵低山和丘垅,山坡上到处生长着点地梅、虎爪耳草、绿绒蒿、大拟鼻花、马先蒿等高原冻土荒漠植物。
昆仑山口上地势高耸,气候寒冷潮湿,空气稀薄,周围群山脸面起伏、雪峰突兀林立、草原草甸广袤,到处都是突兀嶙峋的冰丘和变幻莫测的冰锥以及终年不化的高原冻土层,冰丘有的高几米,有的高十几米,冰丘之下则是永不枯竭的涓涓流水,如果把冰层揭开,地下水常常喷涌而出,形成喷泉,而冰锥有的高达七八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