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中军有一万精骑,这是孙孝哲手中所有的骑兵力量,把这一万精骑部署在中军,就是为了一举冲垮赵子良的中军,这一万精骑中最前几排是数百铁甲骑兵,这已经是孙孝哲手中所有的铁甲骑兵,当初崔乾佑就是用这数百铁甲骑兵打头阵冲垮了封常清的兵马,封常清因此被打得接连后退,这次为了对付赵子良的骑兵,孙孝哲找安禄山把崔乾佑手里的这些铁甲骑兵借来了。
“轰隆轰隆······”叛军中军一万骑兵出动,气势果然磅礴浩大,地面直发出剧烈的战斗,对面扑来滚滚雷声一般的马蹄声,马蹄翻飞,泥土和草屑飞溅,叛军手中的兵器发出闪闪寒光。
面对叛军气势汹汹的一万精锐骑兵,北庭军三千弓骑兵丝毫不惧,依然一往无前地冲过去。
白孝德手中弓箭射出去,大吼一声:“众将士听令,五连射,放箭——”
骑马紧跟着白孝德的传令兵立即挥舞着手中小旗子打出了旗号,后面的弓骑兵将士们看见传令兵发出的信号纷纷张弓放箭,箭矢一波接一波地射出去,尽管战马在飞奔之中,但弓骑兵将士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且不说弓骑兵,只单单说按照大唐王朝的军队训练方法要把一个步兵训练成射击精湛的步弓手需要三年的时间,这个训练时间是受多方面影响的,受限制最大的是箭矢和弓,用来训练的箭矢和弓不可能是无限提供的,再加上兵士们也会偷懒,不可能每日都勤练不缀,因此一个步弓手的成长需要三年时间。
而北庭军在这方面要比大唐其他军镇和中央军十六卫的都做得,为了训练步弓手和弓骑兵,北庭军方几乎是每年都要消耗海量的箭矢和弓弦,特别是训练弓骑兵,将士们每日都督促兵士们勤练不缀,士兵更是与战马同吃同睡,就这样也整整训练了五年,才有如今一万弓骑兵的规模,这次赵子良从北庭带来了五千弓骑兵,弓骑兵的战斗力到底如何,只有通过实战才能真正检验出来,而这一次战斗,就是检验弓骑兵战斗力的最佳时刻。
“嗖嗖嗖······”飞上天空的箭矢一波接一波的落下,正在高速飞奔之中的叛军骑兵们纷纷中箭,有人倒地死去,有人落地后背后面的骑兵践踏成肉泥,有人中箭身负重伤,即便是最前几排的铁甲骑兵当中也有不少人被箭矢穿透了铁甲重伤落地。
弓骑兵将士们行动如风,灵活异常拉弓射箭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简单和容易,北庭军将士们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数年来苦练的结果。
孙孝哲看见己方中军骑兵冲出去之后就不断受到对面唐军冲过来的骑兵的射杀,大片大片的骑兵中箭落地死去,这种程度的伤亡让他心惊肉跳,他忍不住失声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北庭军的骑射为何这么厉害?这种骑射战力就连最精锐的蛮族骑兵都不如啊!”
副将尹子奇看见这种场面之后也不停地抽着凉气,他擦了一把冷汗,扭头看着孙孝哲说:“大帅,我们只认为赵子良战功彪炳、战无不胜,成名已久,却忘了要达到这种程度,他必然是一个练兵能手,否则他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都未尝一败?要知道就连崔乾佑、田承嗣、哥舒翰、封常清、郭子仪、李光弼、安思顺等名将都是他的小字辈啊!”
孙孝哲咬着牙看着己方骑兵不断中箭倒下,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至少有一千五百人受伤或死去,这伤亡实在太大了,还没有与唐军近身接战就有了这么大伤亡,这以后的仗还怎么打?
唐军后方帅台上,将校们看见弓骑兵竟然给冲过来的叛军中军骑兵造成了如此大的伤亡都惊讶不已,这种精湛的骑射战技实在太厉害了,看看弓骑兵们在马背上矫健的身影,完全没有任何生涩和别扭感,他们如同与战马融为一体,却又能够自由的驾驭战马,这种策马飞奔的英姿的画面实在太有美感了。
“我的天那,我看到了什么?”穿着护卫铠甲的荣王李琬愣愣地看着弓骑兵不断射击叛军骑兵的身影忍不住惊叫起来。
赵子良听到这个声音颇为不满地回过头来瞪了李琬一眼,李琬被瞪得缩了缩脖子,等赵子良再扭过头去,他立即对随身侍从低声道:“快给本王拿笔墨画轴来,本王要把这场景画下来,快去!”
“呃,是!”侍从愣了愣,马上转身离去。
李琬刚开始在帅台上因为从未看到过如此浩大的场面被吓得双股战栗,差点就尿了裤子,现在适应了,却是又变得极为兴奋。
赵子良不能把注意力都放在荣王身上,尽管这家伙身份尊贵,他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上的情况,当看到弓骑兵与敌军骑兵前排已经距离不远时,他立即喊道:“传令,弓骑兵立刻实施分兵战术,绕道叛军中军两侧继续射杀,同时命令中军中部三千重甲铁骑出击,给本帅冲垮敌军中军,直捣叛军主帅之所在!”
“得令!”行军司马来瑱立即传达了赵子良的军令,传令官一声令下,鼓声、号角声同时响起了,旗手也不停地打着旗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