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八,唐军西征主力已经在鄯州城东面三十里驻扎了三天,吐蕃军主力退至临羌之后依然没有动静,但是这三天来,有五六支吐蕃小股骑兵不停地袭扰赵子良的唐军主力,但赵子良对于探哨和警戒哨方面布置得极为严密,吐蕃小股骑兵没有得逞,在这方面,赵子良以前经常做,因此应付起来也颇为心得和办法。
吐蕃军的五六支小股骑兵没有占到便宜之后就退走了,唐军原本有三千多人发生了高原反应,经过这三天时间的休整之后有两千多人恢复正常,还有一千多人仍然没有恢复。
赵子良背着手在中军大帐内围着沙盘走来走去,身上的盔甲摩擦得沙沙作响,大帐内各军主将和幕僚们都没有说话,另外三路大军可能由于道路、天气和地形的原因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传来消息,这让赵子良和诸大将都有些心急。
“不行,咱们这样太过被动了,不能被达扎路恭牵着鼻子走!”赵子良停下来说道。
岑参拱手道:“大帅,在这里,天时和地利都不利于我军,如果贸然行事,可能有全军覆没之危啊!”
高尚也起身拱手道:“大帅,下官也认为此事不能贸然行事,应该稳打稳扎,大帅先前的部署和安排不是都很好么?缓慢行军、让将士们有充足的时间适应高原反应,如今看来,大帅这么安排和布置是没有问题的,吐蕃军也找不到可乘之机!”
赵子良摇头道:“这种部署在先前看来是没问题的,但是在现在看来则处于被动,吐蕃军没有高原反应之忧,对这边的地形也很熟悉,他们迟早会发现第二路和第三路大军的动静,若我军主力一直按照这种速度行军,吐蕃军就有充足的时间抽调兵力围歼第二路军和地三路军,他们绝不可能允许我军第二路军和第三路军切断他们的退路!现在主动权不在我手,吐蕃人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军主力再往前走,就会陷入吐蕃军势力范围的包围之中!你们说得也没错,如今天时和地利都不利于我军,但我军至少还有人和,我大唐在陇右、河西和吐谷浑故地经营这么多年,还是深得人心的,这是我们在这里唯一的优势,我们必须要抓住这个优势才有可能取胜,否则以我军现在这种状态,想要取胜绝无可能!”
高尚问道:“莫非大帅已经有了更好的谋划?”
赵子良没有出声,只是一直看着沙盘,突然问道:“西平城的城墙有多高多厚?”
这种事情本来应该归杜甫负责,但进入鄯州范围之内,杜甫也发生了高原反应,这两天一直呕吐头晕,浑身无力,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现在还在恢复适应之中,根本就没有办法做事,他负责的事情现在由王维负责。
王维拱手道:“大帅,按照规制,西平城的城墙有三丈高、一丈六厚!”
朝廷的制度虽然是这么规定的,但是官员在组织民壮修筑城墙时是否会不折不扣的完成还不好说,有的官员为了节省开支和实践,城墙修筑得连规定的一半都不到,还有些地方的城墙纯粹是豆腐渣工程。
西平城城墙的高度和厚度关系到赵子良的下一步计划,一定要搞清楚,他马上问道:“大军之中有没有从西平逃出来的官吏?速速找来!玄五,西平城现在有多少吐蕃军驻守?”
王维立即出去找人,负责侦骑探哨的玄五站出来拱手道:“大帅,西平城的吐蕃守军有五千人,兵力上没有变动!”
五千人驻军,不算多,也不算少!赵子良看着沙盘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鄯州城现在还是一座空城?吐蕃军没有派兵回来驻防?”
“是,鄯州依然是空城!”
不久,王维带着一个官员走了进来拱手禀报道:“大帅,人带来了,这是原西平郡太守府幕僚杨佑平!”
杨佑平拱手鞠躬行礼:“小人拜见大帅!”
赵子良问道:“杨先生,西平城现在的城墙有多高多厚,你知道吗?”
杨佑平拱手道:“回大帅,西平在汉朝时就建城,但后来数次发生大战,西平城多次毁于战火,我朝开国之后,西平原本只有一个亭驿,皇甫惟明将军后来上书朝廷建议建造城池作为拱卫鄯州的西面屏障并设立西平郡管辖临羌、湟中、长宁等县,因此西平城的城墙被建造起来,按照规定应该修筑三丈高、一丈六厚,但实际上多少有些差距,按照小人的回忆和估算,高度应该只要二丈八、厚度只有一丈二”。
偷工减料,这绝对是偷工减料,不过此时追究也没什么作用了,赵子良问道:“结实程度如何?是否是按照规定的材料建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