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哥舒曜安顿好神武军兵马,当日下午就来到摄政王府拜见赵子良,赵子良在大堂正厅接见了他。
“末将哥舒曜拜见大王!”
哥舒曜身上还有伤没有好利索,头上好身上多处部位还裹着纱布,看上去极为凄惨。
赵子良从案桌后面起身走下台阶将他扶起来:“快起来,你身上的伤势还没有好,就不需多礼了。来,咱们去旁边小坐。”
两人坐下后,太监很快送来茶水,赵子良问道:“咱们有十年没见了吧?”
哥舒曜抱拳道:“大王记性真好,十年前末将在洛阳见了大王,此后在大王的举荐下前往河东在李光弼元帅帐下效命,辗转已经过去十年了!”
赵子良点点头,问道:“这次率军平叛,有什么感受?”
哥舒曜叹道:“末将受家父教导,学了一些兵马和行军作战的本领,等到了河东在李大帅帐下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在李大帅身边多年,学了很多。本以为可以有一番作为,没想到这次率军与李忠臣交战,刚开始就连败几场,还被李忠臣困在襄阳猛攻数月,末将实在汗颜,这才知道自己终究是才疏学浅,根本不足以当担大任!末将有负朝廷、皇帝的重托!”
赵子良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本领是有的,跟着你父亲和李光弼学了这么多行军作战的本领也不是白学的,否则你不会还坐在这里跟本王说话。李忠臣这个人虽然是一个叛将,但他也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行军作战的经验不会比你差,你有你的优点,他也有他的优点,你的优点是经过你父亲和李光弼的系统化传授兵法,受到的教育比较正规,算是科班出身,李忠臣可没有人教他打仗,他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说起来算是野路子出身,你的优点是好的,但是有的时候却反而成了你的束缚,而李忠臣是野路子出身,他在行军作战上就没有条条框框的束缚,所以你跟他对阵就不能按照正规作战的思路去揣摩他的作战意图!这是你跟他对阵连败几场的原因之一;另外呢,李忠臣的部下都是常年作战的悍将和悍卒,敢打敢拼,都是刀头舔血的人,你的神武军常年呆在京城之中,精气神状态完全不及李忠臣麾下将士,刚打起来自然顶不住。但李忠臣麾下的军队也不是没有弱点,叛乱之军的弱点就是士气和勇气都不能持久,因为他们本身是无道的、是缺乏信念的,刚开始靠着一股悍勇还能维持,若是获胜,他们会更加骄横,倘若失利,他们会败得更快!”
哥舒曜抱拳道:“大王一语道破了叛贼的虚实,末将也是被李忠臣围在襄阳城内才发现这一点的,随着时间的延长,他们的进攻能力越来越弱了!”
赵子良沉吟片刻说道:“你们在襄阳的坚守为朝廷争取了出兵的时间,为朝廷赢得这次平叛成功的机会,虽然伤亡很大,但作用不可忽视,如是朝中每一个大将都像你这样,朝廷何愁不能解决各地不服朝廷管束的藩镇?你和神武军在这次平乱过程中是有功劳的,你对今后的任职有什么想法?”
哥舒曜连忙抱拳道:“末将没有什么想法,一切服从大王和朝廷的调遣!”
赵子良考虑了一下,对哥舒曜说:“关于你今后的任命,本王还没有想好。这样吧,你先回家跟家人好好过一个年,等过了明年正月十五再来一趟,本王自有安排。神武军那边本王会派人去劳军,你就暂时不要操心了,难得有时间在家,跟家人好好团聚,年后朝廷在削藩之事上就要拉开帷幕,正式进行削藩第一步,说不定就有不开眼的藩镇跳出来反对,甚至起兵对抗朝廷,到时候朝廷免不了要出兵讨伐,说不定你又会有很长时间不能跟家人在一起,珍惜这难得的机会吧!”
赵子良这番话中透漏了很多信息,哥舒曜听得颇有振奋,当即抱拳道:“末将遵命,一切唯大王之命是从!”
赵子良点点头,扭头喊道:“来人!”
两个年轻太监分别端着一盘金锭走了过来,赵子良对哥舒曜说道:“本王知道你不善理财,把带兵期间把自己大部分薪俸都赏给了兵士们,但家中也不能不顾,你把俸禄都赏给了兵士们,家中妻儿老小吃什么喝什么?这是本王赏给你个人的,外面还有三箱铜钱、一车锦缎和两车布匹,带回去给妻儿老小做几身衣裳、置办一些年货!神武军将士们也都有赏赐,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
哥舒曜热泪盈眶,起身下拜道:“末将谢恩!”
赵子良连忙拉他:“不必如此,你且先起来,本王还有话跟你说!”
“是!”
哥舒曜复坐,赵子良问道:“令弟在循州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