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曹应祥一声唱喏:“摄政王驾到,群臣大礼参拜!”
赵子良其实是很反感这些繁文缛节的,不过这种繁复的礼节也是一种提升君王权威的手段,礼仪能束缚人的野性,能让人知羞耻,是区别文明与野蛮的标志之一。
“大王千岁、千千岁!”群臣心惊胆战的纷纷下拜行礼大声高呼。
赵子良从屏风后面走到王座前坐下,面无表情道:“平身!”
群臣又高呼:“谢大王!”
在起身的同时,几乎所有人都去偷瞄王座上的赵子良,只见王座上那个人跟十天前一样,脸色红润、光洁、六十岁的人却始终保持着一副二三十岁的容貌,只不过两侧鬓角隐隐出现几根银丝、眼神之中显露的沧桑和深邃如大海的智慧之光显示出他已经不止二三十岁年纪。
这哪里像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样子,分明啥事都没有嘛!哦······原来如此,几乎在同一时间,所有文武大臣都明白了,他是假装重伤!
卢杞、关播和于欣等人一干人等强自镇定,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沉着,但无论如何,王座上那位带来的威势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起来,又如何能够镇定?
赵子良问道:“新政令颁布已经近半个月了吧?不知可有取得成效?高尚、李泌,你们来说说!”
听了这话,群臣都忍不住心头一跳,果然是直冲着这件事情而来的!
高尚站出来拱手道:“大王,新政令的颁布和施行原本应该是由尚书省负责,但鉴于臣和李大人都刚刚履新左右仆射不久,对尚书省和朝廷行政事务还不熟悉,担心贸然担此重任酿成大错,因此微臣和李大人、郑大人二位宰相商议了一下,推举了门下省卢大人负责此事,并由工部尚书于欣协助,卢大人答应全权负责,所以应当由卢大人来向大王做报告!”
赵子良看向卢杞,问道:“卢杞,有这回事吗?”
当时在场的所有文武大臣几乎都知道这件事情,卢杞想赖也赖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拱手道:“是,大王!新政令的颁布和执行都是由臣在全权负责,臣这就向大王汇报新政令的颁布和执行情况······目前京兆府地区各级官府衙门都已经接到了新政令的具体举措内容,正在紧张积极的执行,其他地区由于路途遥远,朝廷使者尚未反馈消息回来!”
赵子良问道:“政令颁布很容易,直接派人去向各级官吏宣读新政令内容、在各州府县城门口张贴告示、官府派衙役沿街敲锣打鼓声告百姓军民人等,孤想听听你们是如何执行的!”
“这······”卢杞额头上直冒冷汗,犹犹豫豫道:“当然是由各级官吏自行实施······”
赵子良猛的一拍御案,大怒道:“卢杞、于欣,朝廷把如此重要之事交付于尔等,尔等就是如此草率行事的?”
卢杞和于欣吓得面无人色,扑倒在地上,卢杞连声说道:“大王息怒、大王息怒,臣等立即派人督促各级官吏严格执行······”
这时御使大夫张延赏举着芴板站出来对赵子良拱手道:“大王,卢杞、于欣二人明面上揽下新政令的颁布和施行的差事,实际上却暗中联络朝中某些文武大臣、地方官吏、驻军武将对新政令阳奉阴违、甚至阻扰新政令的实施!臣弹劾此二人渎职、结党营私、妨碍公务之罪!”
赵子良道:“呈上来!”
张延赏的奏章被太监曹应祥送到了赵子良的手上,赵子良接过匆匆看了一遍,丢在御案上盯着卢杞和于欣冷冷道:“好啊,很好,自从孤主政以来从未朝中大臣敢在如此重要的国政上糊弄孤、敷衍了事,你二人算是带了一个好头了!就你们二人稀疏的才干,也能当上宰相和工部尚书,孤真是瞎了眼!”
卢杞和于欣心中大骇,连连磕头求饶:“大王饶命、饶命啊,臣等虽才能不足,对大王却是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