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785年五月十五,已经过近一个月的行程,赵子良在护卫军和龙卫军随驾保护之下抵达了瓜州五峰驿。
数年前在这里发生的刺杀事件至今仍记忆犹新,两位王妃新平和芷韵的遗骸仍然还留在这里,原龙卫军将军、现在的护陵使杜宗武仍然带着一百龙卫军和二十名太监宫女再次守护两位王妃的灵柩。
当赵子良骑着马,带着数千护卫军和龙卫军从东方的道路上飞奔而来,杜宗武和留守在这里的龙卫军将士们早已经穿着擦得光亮的盔甲在驿站外道路两侧列队迎接。
“律”赵子良在驿站门口勒马停下,身后大军也停止了前进,浓浓的烟尘直冲云霄,周围都被马蹄践踏的灰尘笼罩。
杜宗武和留守的将士们看见六十多岁的赵子良的身手依然如此矫健,都压下心中的震惊,一起下拜高呼:“陛下万岁,万万岁!”
赵子良从马背上跳下来,走到杜宗武面前问道:“杜宗武,做好准备返回新京了吗?”
杜宗武大声道:“陛下,臣于五日前接到通知,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启程!”
赵子良沉默了一会儿,道:“都起来吧,孤要去看看她们,带路!”
“遵旨!”杜宗武按剑起身,带着两个兵士在前面带路,而后面赵北举起手向驿站方向一挥,两列护驾的龙卫军兵士跳下马排成队列向驿站内整齐的跑进去,驿站内的安全防卫很快被赵北带来的龙卫军接管。
驿站地下室。中间摆放着两具水晶棺,当时为了保存遗体,赵子良下令以冰封尸首,防止腐坏,后来从新京运来了水晶棺,才改用水晶棺存放,不过依然用冰封,长方体的冰块之中分别躺着新平和芷韵,冰块又放在水晶棺内,周围不停有冷气袅袅升起,二人虽然已经死去三年,但看上去依然如活着的时候一样,面貌栩栩如生。
赵子良站在两具水晶棺之间,双手放在冰块上不停的摩挲,神情痴迷和专注。聂三娘年纪大了,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长途奔波,赵霆又在长安监国,因此这里聂三娘没有跟来,留在了长安,赵子良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女人,行动也方便了一些,连御驾马车都没有带,直接跟护卫军和龙卫军将士们一样骑马赶路。
随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老去、死去,赵子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因此对新平和芷韵而人也格外的思念,看着她们二人安静的被封在冰块之中,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良久,赵子良对身后其他人道:“传旨下去,一个时辰之后启辰出发!”
“遵旨!”
只在五峰驿停留了一个时辰,赵子良就带着两位王妃的灵柩启程西去。
十天后,大军抵达西州的高昌之后没有向西北方向的庭州前进,而是转向西南朝着安西的焉耆镇而去。得到消息的安西卫戍大将军张献甫早已经带着人来到西州与焉耆镇交界处迎接。
张献甫是张守之弟左武卫将军张守琦之子,年轻时就常跟在父兄们身边行军打仗,积累了不少功劳,他的两个伯父张守和张守瑜都是名将,张家可谓是将门之家,张家三兄弟之中张守的名声最大,以一个普通的戍边白身士卒一步一步做到幽州节度使,这简直就是一个传奇和神话,张守瑜和张守琦其实都是靠着兄长张守才能进入军中为将的。这三兄弟如今都已经死去多年,就连张守之子张献城也在数年前病逝,张家第二代几个堂兄弟只有张守瑜之子张献恭和张守琦之子张献甫还在,军职官位都不低。
张三城守捉城外,数千将士列队中在道路两侧,旌旗飘扬,锣鼓喧天,张献甫和安西军政要员们都在翘首以盼。赵子良已经近三十多年没有再来过安西了,也难怪安西军政大员们都纷纷从龟滋镇赶到张三城守捉来迎接。
“臣等恭迎大王驾临安西,千岁、千岁、千千岁!”安西军政大员们纷纷下拜高呼,两侧将士们也哗哗下跪,前来迎接的所有人跪了一地。
“诸卿大老远来迎接,辛苦了,都平身吧!”赵子良从马背上跳下来。
“谢大王!”
在张献甫的介绍之下,赵子良与这些安西军政要员们一一互相认识,有些人官职较高,赵子良是认识的,但有些人官职不高,是不认识的。
寒暄之后,由于天色不早,张献甫等人报请赵子良同意,就在张三城守捉休息一晚再启程前往刺配军营地。
前往刺配军的营地不需要再转道,再往西南方向走四五十里就到了淡河北岸,直接沿着淡河向西北方向前进,走了四天才抵达鹰娑川的刺配军营地。
六月十六,浑、高崇文和范希朝等三人甩数百将校军官等人在刺配军营地外迎接,而所有刺配军士卒已经在营地内列阵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