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自打一见秦可卿被吓得花容失色,早就心疼得不得了,这一打开窗户就见一个男人一头扎进来,登时把他气得火冒三丈。当下他也顾不得细看到底是谁,一伸手扯过来便是一拳捣了下去。
那秦可卿站在一边儿更是吓得浑身乱战,却又不敢声张,只得拿帕子捂着嘴,躲在墙角流泪。
贾珍这里狠打了贾琏十几记老拳,把个贾琏打得七荤八素,他这才想起来看看打的是谁。
此刻贾琏狼狈异常,头发散乱,满脸被打得肿起来多高,衣服也被扯得破烂不堪。
贾珍就着灯光看了半天才认出贾琏,登时更是气得浑身乱战,一抬手又狠狠甩了贾琏几个耳光,怒骂道:“好你个贾琏,我倒拿你当人看,请你来喝酒呢,你竟然敢来调戏你侄儿媳妇儿,你还是人么?”
贾珍如今心里眼里只有个秦可卿,对她珍爱异常。此刻见到贾琏竟然敢来调戏他的宝贝,再看到秦可卿被吓得厉害,恨不得一拳把贾琏捣死才解气。
再则,他们堂兄弟两个自幼一起长大,他怎么不知道贾琏是色中饿鬼,秦可卿又如此美貌异常,他便深夜前来调戏也实属正常。
这几下凑在一处,贾珍哪儿还能想到其中另有隐情,抓着贾琏一顿暴揍后便扯着他叫道:“我算是白认识了你这个兄弟,我平日里倒拿你当人看呢,谁知你竟然做出这种事儿来。走,咱们去见老太太和太太去,也叫上你媳妇儿,咱们去评评理去,看她们怎么说……”
贾琏此刻被打得浑身无一处不痛,可他心里却明白过来,知道自己是被贾琮这小兔崽子给算计了。当下把他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可此刻他就想要解释恐怕也没人信的,偏偏贾珍又拉着他不依不饶的,非要去找贾母等人讲理去。
贾琏无可奈何,只得苦着脸不住赔罪:“好珍大哥,是我的不是,你饶了我这回吧。原是我喝多了酒走错了地方,我还以为这是我的院子,珍大哥,咱们平日如何好来着,我怎能做出这等对不起你的事儿来,真是我喝多了酒,你好歹饶过我这一回吧……”
贾珍见贾琏服软求饶,登时怒火便小了不少,再加上他这大半夜的来了儿媳妇儿的房,传出去可也不好听。更何况秦可卿也不过是受了些个惊吓,这贾琏到底也没有把她怎样。
这么权衡一番,贾珍便冷笑一声放开了贾琏,冷冷地说道:“怎么,你当我宁国府里的人就这么好欺负么,白白叫你调戏了一场,你还想就这么走不成?”
贾琏一听他语气松动,忙便央求道:“好珍大哥,这不过是误会罢了,倒是叫侄儿媳妇白白受了一场惊吓。我回去了这就叫人包上一千两银子过来,就当是赔偿给侄儿媳妇的,珍大哥你看如何?”
贾珍见他如此,一时也难再往前施展,只得冷笑了一声便呵斥道:“你这是想着拿钱堵谁的嘴呢?你贾琏大爷有银子,难道我们宁国府里的就都是穷鬼不曾?”
贾琏听贾珍这么一说,忙又低声下气求了半晌,只说自己是喝多了,是一场误会,求他好歹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贾珍这里见到他此刻被自己打得一张脸肿得猪头相似,又不住对着自己作揖求饶,当下心里的气便消了许多,便张口呵斥道:“瞧在咱们兄弟多年的情分上,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一次,别怪我贾珍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