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被宁国府无底线、无节操的不知廉耻惊得慌忙逃窜,低着头就是一阵猛跑。等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再也跑不动的时候一抬头就傻了眼:
只见宁国府东西南北处处都是高高低低、形态各异的房子,实在是找不到出路在哪儿,更找不到宁国府大门在何方了。
再看眼前却是一座极宁静的小院子,院子里菊花悄然盛放,色彩缤纷。与四周拥挤在一起又千姿百态的房屋一比,眼前的院落倒像是遗世而独立的世外桃源了,也不知里面究竟住的是何等的佳人。
宁国府的主人,贾珍的亲爹,贾蓉的亲爷爷,贾敬,一向在外修道,一心只想着要成仙,根本不理凡俗事。因此贾珍和贾蓉这父子俩几乎不曾把宁国府折腾了个底朝天!
府里又有数不清的老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尽够二人挥霍,这父子俩又好色,不知在府里养了多少妾室。
倘或眼前又是贾珍贾蓉父子俩某一妾室的居所,他贾琮就这么闯进去,那可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因此,贾琮只得悄悄转身,随意挑了一处道路抬脚就想离开。
“生病?生的什么病?前段日子不是还浪得要飞上天呢?我怎么就不信那个贱人能得什么病!恐怕又是乔装做势,不知又想哄老公公什么好东西呢!天生的贱种,还真不亏是养生堂抱回来的野种!自打她来了,咱们府里的钱也都因为她快要花尽了,这个府迟早败在这个贱货手里,妈了个逼的,不要脸的烂货,天生就是该下窑子的,一家子都是给人做小老婆卖屁股的下三滥……”
贾琮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幽静的菊花小院儿中突然传来一阵尖厉高亢的叫骂声,骂得极粗俗,与眼前景色绝佳的世外菊源格格不入。
贾琮登时被吓了一跳,忙一闪身就躲到了一方山石后,偏他极八卦,又舍不得就此离开,伏在山石后竖起耳朵又偷听起来:
骂声依旧继续,且骂的话越来越难听,越来越不堪入耳。
这骂的除了秦可卿还能有谁?
菊花院里的人骂了秦氏半天,似乎是骂累了,这才停顿了片刻,又似乎是饮了一口茶,接着又开始破口大骂秦氏的父母、养父母、弟弟……直至祖宗十八代都被统统骂了个狗血淋头,到最后连她身边那两个丫头都没放过,也是“**”、“贱人”地骂了个够。
要说贾琮也真是闲得难受,八卦之心可说是惊天动地。他老人家居然躲在假山石后听了个不亦乐乎,一边听一边心里好笑,不住赞叹这骂人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话儿不重样儿地骂了这么久。
直到屋里的人骂得实在是口干舌燥,再没有什么新鲜的花样儿了,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贾琮听了半天,虽然始终觉得那开口大骂的人声音极其熟悉,可怎么样想不出是谁来。
正他低头琢磨的时候,冷不妨那屋子的门“吱呀呀”一声就开了,从屋子里走出一个二十七八、三十不到的妇人出来。
只见那夫人满面红光、浅笑吟吟,长相打扮都是十分干净利落,看来这一通怒骂叫她心里十分舒畅,心情绝佳。
一见这妇人的模样,贾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骂人骂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居然就是尤氏,贾珍的续弦妻子。
一见着是尤氏带着个丫鬟出来了,慌得贾琮急忙就往山石后躲,生怕被她撞见了太过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