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妙玉脸色苍白,泪眼朦胧地跑出来,贾琮一时瞧得心疼,忙就迎了上去,低声抚慰道:“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就哭了,他训你了么?”
妙玉闻言只是苦笑微微摇头,眼泪止不住流了一脸。她也来不及细说,一把拉了贾琮就要走。就这时却听殿内有人高声呵斥道:“你这个不孝女,我平日是怎么对你的,什么好吃好喝的不是先给你送去,就你用的那些个东西,哪儿一样不是天下少有的?你说你要去修行我也依你,你说什么我都依你,如今为父眼见遇上了麻烦,你就忍心不帮我一回,你就忍心见死不救么,你就如此狠心么?你个没有人心的东西,这些年我对你的好心都白费了,狼心狗肺的东西!”
殿内喝骂的声音愈发尖锐高昂,在空阔的大殿内盘旋一阵后,传出来就愈发清晰,就如同空山中的野兽在嘶吼一般。
贾琮听得直皱眉头,忙就拉住妙玉小声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你父亲又要逼你做什么?”
妙玉闻言更是伤心欲绝,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大殿,哽咽道:“没什么……没……咱们快走吧……从此……从此我与他……再无干系……”
说罢,她转身就走,满眼都是决绝与愤恨。
妙玉虽说清高绝俗,但本性尚属柔善,如今居然能被逼得和亲生父亲决裂,看来那东宫太子决计是狠伤了她的心。
贾琮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虽然心疼妙玉可怜,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再不好多参言的,因此也只得低头跟着妙玉匆匆就走。
谁知走了还没有几步,眼前突然就转出一人来拦住了二人,正是几次三番去栊翠庵纠缠不清,妙玉同父异母的那位哥哥。
他一见妙玉和贾琮一起往外走,满脸都是惊愕,忙先就拦住了妙玉,眼睛却对着贾琮狠狠瞪了一眼。
贾琮一见是这小子,登时满心都是怒火,可如今是在人家家里,说不得也只好苦苦忍着,只假装没有瞧见。
那小子剜了贾琮一眼,随即忙又低头笑问妙玉:“好妹子,你可是回家来了,要我说你这就别再走啦,父亲他老人家很是思念你呢,每每为了你不在身边愁得日不肯食夜不能寐的,你难道就狠心再抛下他老人家么?”
妙玉见他又来纠缠,且满嘴说的话叫她听了忍不住恶心,当即冷笑了一声便说道:“是,我父亲当真是思念我得很呢,他日思夜想要我嫁去番邦,为他再招一支彪悍之师回来,可真是好想我,好疼我呢……”
猛然听妙玉如此一说,莫说是贾琮,就连她兄长都吃了一惊,忙就叫道:“不会,怎么会,父亲一向最是疼你的,他怎么舍得叫你嫁去什么番邦,这是决计不会的!”
妙玉听他这么一说当下更是冷笑不止,一把推开他就欲拔脚前行,却被那小子死死拽住了,只听他急急叫道:“妹子,一定时你误会了,父亲决计不会这么做的,你恐怕是听错了……”
贾琮跟在妙玉身后,正和那小子对面而立,瞧得倒是一清二楚。只见妙玉这位兄长一脸的惶急焦躁,显然是不肯相信他们的父亲当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正二人拉拉扯扯的时候猛然就听身后有人怒喝道:“不错,她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把她许给察哈尔盟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