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官儿此刻满脸是血,冲刷掉了满脸的油彩,不一刻便露出惨白的面孔来。
贾琮瞧着不忍,正想要别过头去不看,突然就见北静王一闪身站立起来,几步来到琪官儿身前,随手掏出一方手帕递给他,低声抚慰道:“快擦擦吧,看一会子把脸给毁了,日后可怎么唱戏呢?!可怜见的,这要是叫忠顺王爷知道了,不知又该怎么心疼了……”
琪官儿倒极是乖觉,一手接了帕子擦脸,一面便低声说道:“是我自己不留神摔了,这又怪得了谁?”
太子听了琪官儿这一番话,登时便笑道:“很好,很好,你倒是个知道好歹的妙人儿,怪道那忠顺王爷如此爱你。若不是你如何把脸给毁了,像鬼一样,我可也想要爱你一番呢……”
说着,太子竟然又抬起脚在他脸上用力踢了一脚,疼得那琪官儿好悬就昏厥过去。
这情景把贾琮瞧得胆战心惊,顿时对那太子厌恶万分。
北静王瞧了他这样似乎也是颇为不齿,微微皱了皱眉便别过头去不再瞧二人。
太子却冷冷笑道:“王爷怎么了,你可是心疼他了么?你若是当真喜欢,和忠顺王爷说一声儿,你们二位关系好得很,我就不信王爷这么点儿面子也不肯给你的。”
北静王被数次挑衅,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冷声说道:“太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向是独来独往,从不私营结党的。不论是你东城也好,还是西城也罢,我都是以礼相待,从不僭越,你还想要我怎地?”
太子听了更是咄咄逼人:“我就是厌恶你这以礼相待,从不僭越!他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你难道不清楚么?我父亲有多大的冤屈你不知道么?你明明什么都一清二楚却瞒了天下人,叫那逆贼如今还高高在上,荼毒百姓!你这算什么?”
太子这一番嘶吼毫不压制,声音登时传出多远去,震得贾琮耳朵嗡嗡直响,更是把当地跪着的琪官儿吓得满脸惨白,浑身哆嗦个不住。
太子一眼望见了登时又是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冷冷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听我说话,还不快滚!”
那琪官儿听了也顾不得满地的碎瓷片,连滚带爬就出了屋子。贾琮这里还来不及闪避,就见门帘儿一动,琪官儿已经到了眼前。
他不料窗户底下竟然有人偷听,当即吓得一声大叫。
贾琮见琪官儿如此被人荼毒,本来很是同情。可如今见他却暴露了自己行藏,不由得也是心里暗恨,一扭头就往院子外头跑。
贾芸本来也被屋里的动静儿吓傻了,此时见贾琮一跑,慌忙也跟着就逃了出来。
这一下登时就把太子和北静王给惊动了。他们再想不到此时此刻居然还有人在外面偷听二人谈话。他们这些个话若是传出去了,恐怕就有一百个脑袋也要被一齐砍了!因此二人忙也从屋子里窜出来,跟着贾芸和贾琮的背影儿就撵了出来。
贾琮此时只恨不得能多生两条腿才好,憋了一口气疯了似地就往后花园儿钻了进去。
贾芸紧随其后也忙就跟了上来,再往后就是太子和北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