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起身换位,那就相当于让座了,等于是违反了第4条规则!
这……这居然是一场必须犯规的游戏?!
修檩还待细想,可副本并没有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
那股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注视感越来越强,而近在咫尺的老太,也不再是刚开始让人心生恻隐的样子了。
那双浑浊的眼球死死地盯着他,就像要用目光将他烧穿几个洞来一样。
“我好累啊,”她说,“我想坐下。我想坐下,我想坐下!”
这声音此刻已然变成尖叫。
不能不理她了,再这么下去谁知道她会做出点什么事来!修檩崩溃地想。
让座就让座,大不了他就不和她说话,就像他只是想换个位置坐一样就好,是老太太自己决定要坐到他让出来的位置上的。
反正留在原地那些东西也会一直盯着他。
修檩心一横,直接就站起来走开两步,坐到另一个位置上。
他的心跳得极快,耳边都传来剧烈的砰砰声……那些东西是看不见的,所以按理说他坐到任何一个位置上都有可能与那些东西相撞!
抱着下一秒就会因为选择错误而死亡的觉悟,修檩在新的位置上坐下。
但与他所料正相反的是,那股注视感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而老人也在他让出来的位置上坐下。她看起来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原本几乎要变得凶蛮的表情此刻也恢复了慈眉善目,似乎又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太太了。
修檩心惊胆战地观察了她好一会儿,没有再发生任何异样。
他终于卸下那股紧绷的劲儿来,心想好在赌对了。
那些看不见的鬼物,难道是因为他在与老太太对峙而谴责地看向他吗?
修檩暗自计算着时间。
这时车到了下一个站,再过两个站就要到他的目的地了。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车门打开的瞬间,老人原本假寐的双眼突然睁大,再次死死地瞪着修檩。
“我的钱怎么丢了?”
修檩下意识地问:“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拿。”
这个举措显然是错误的,因为老人立刻以与先前虚弱姿态完全不符的敏捷冲到了他面前,嚷道:“就是你偷的!肯定是你趁我站在你旁边的时候偷的!你好狠的心哪!老人的钱你都偷!偷完还换位置坐,以为我抓不到你吗!”
修檩百口莫辩,他看向另外三个人,他们像三具尸体一样没有搭理他的打算。
“不是我!我没偷你的钱!”他只能这么无力地反驳。
“就是你!不是你还会有谁!跟我下车去找警察!”
老人枯瘦如鸡爪的手用力地捏住修檩的手臂,后者疼得瞪大了眼。
——一个老人的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她要把他硬生生扯下车!
“司机!可以找司机要监控!司机可以说明,我不下车!你走开!”修檩挥舞着胳膊想挣脱她,但他的挣扎毫无意义。那苍老的手比铁钳还要有力,而司机像死人一样没有任何回音。
三秒后,他与老太一起站在后车门之外。
在他的脚离开的时候,车门就关上了。
498路没有给他任何回头的机会。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修檩的心里却比夜雨还要冰冷。
而造成这局面的罪魁祸首,那干枯的老太太,放松了钳着他的手,回过头来。
冲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