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识的动作僵住了。
就在他背后的位置,先前他躲过的那张床,对面还有一张床。
他进来之前直接就躲在了这张床下,后来注意力全在那怪物身上,怪物走了他也只是留意了一下房间里没有别的怪物,一时之下竟是灯下黑,完全不记得要去检查另一张床底下了。
而此刻的画面中,床单被掀开一角,露出的那张苍白的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要是胆子小点儿的乍逢此变,这时候怕不是已经被吓死了。
白不识本来并不算什么胆大之人,但这天晚上经历的破事太多,让他现在有种三观破而后立的感觉。
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就是这个概念。
怕不是现在把三体人拉到他面前跳最炫民族风,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也能支持他面不改色地露出微笑并且比出大拇指。
因而白不识淡定地离开了监控边,再次用眼角扫了一圈房间防止还有第三个人,接着淡定地……坐回到他藏身过的床上,甚至翘起了二郎腿。
这会儿那床单已经合上了,于是白不识面带微笑地盯着床单看了一小会儿。
对方当然不是僵硬的尸体,不然应该在他第一次细看画面的时候就发现了。
显然他也不是那些怪物,否则也没必要躲藏。
在床底的无疑是和他一样,但比他先进来的人类。
白不识好整以暇地说:“要我去抓你,还是你自己出来?”
床单掀开了。
从里面钻出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穿着纯色的白t恤与黑色长裤、黑色鞋子,并不是什么身披长袍兜帽遮脸的狠人。
白不识心中微动,随即一喜。
他的学校之前出现过诈骗事件,在那以后学校职工只要在学校里都得穿制服。
这哥们看着就五张多了绝无可能是学生,又穿着这么一身衣服,那他也不是教职工,显然并非跟他一样从那个正常的世界过来的。
也就说他很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会了解一些白不识并不知道的情报。
男人与他面面相觑。大概是白不识坐在那里翘二郎腿的姿势给了对方很大的心理压力,片刻之后,男人先出了声:
“你是这里原本的工作人员?”中年男人的声音同时沙哑而尖锐。
“不是。”白不识说。
“那你、你是他派来救我们的?”
“其他人在哪里?”白不识注意到“我们”这个用词,不答反问。
“我不知道,”中年男人的声音慢下来也沉下来,白不识注意到他的眼神变了,“我没有离开过这里面。”
这个沟通的结果并没有让白不识感觉很意外。
他自己进房间的时候在躲避怪物,对中年男人而言,很显然他是人类。
这男人知道两人是同类,却没有打算出来相见,而是在后面暗中观察,显然并没有对他抱以多大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