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很久才停下,李知依然被蒙着头,戴安卿从后座上把人拉下来,带进了屋里。
房间里一夜都没什么声音,李知又累又困,窝在还算暖和的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房间里浓重的药味几乎熏的李知要透不过气,呛的她轻咳了两声。
戴安卿听见声音,顿了顿,走到她跟前,将布袋从她脑袋上拿了下来。
李知眯眯眼,努力的接受着长时间的黑暗后的第一束光线,入眼便是四四方方的一个破木桌,房间内家徒四壁,空荡荡的老式床铺上只有一床破被,李知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四处观望着。
“我没虐待你吧,”戴安卿冷声道。
李知没回答他的话,这房间虽然空荡,但在这寒冬中却是异常的温暖。
戴安卿扒拉着火盆里的碳,饶有兴致的看着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的李知,说实话这位都督夫人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年轻漂亮不说,遇见这事的淡定程度也不似凡人,旁的千金小姐阔太太遇见这种事不大吵大叫才怪呢。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李知的手脚都被困着,难受的只能靠在床板上,没好气的说道。
戴安卿笑了笑,“你一点都不害怕吗?不愧是陆相庭的女人。”
“我可不是要为了我家都督争脸面才强忍着不害怕的,事实上,我确实不怕,你的目的性很强,虽然杀我只是捎带手的事情,但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对了,要不你和我说说,到底想要什么,一切都好商量。”
“你还有心思和我讨价还价,真是有意思。”戴安卿笑着摇摇头。
“看起来你年龄也不大,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做出绑架孕妇这样的事呢,你脸色不好,是生病了?”李知还在说着,看着戴安卿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在脸上。
“是啊,陆相庭得到了一种新药,数量不多,我想要,又没有别的方法,所以只好绑架你了,你知道吗,这种药可是极其珍贵的,看你家都督肯不肯为了你割爱了。”戴安卿沮丧的说着,他们没有钱,治不了病,现在他唯一的愿望就安语能好好的活下去,所以他根本一开始就打算得到之后,就亲自把李知送回去,他是渴望活下去,却不想是在踩着别人尸体的情况下。
“哥哥!”门外一声稚嫩的童声打破了屋子里短暂的平静,戴安卿缓和了下情绪,赶紧跑去打开了门。
“天这么冷,快回屋去。”戴安卿把弟弟头上的棉帽扣紧,就要给他抱回他自己的小屋去。
“哥哥,我看见还有个人在房间里,你让我去看看吧。”
瘦弱的戴安语抱着哥哥的脖子,撒着娇道。
戴安卿敛了敛眉,抱着弟弟回了屋子,将戴安语放在了地上,关上了门。
戴安语犹豫着,慢慢的靠近了李知,惊奇地盯着她的大肚子,眼睛瞪的圆滚滚的。
李知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孩子,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一身深色棉袄,皮肤雪白,眼睛又黑又大,可爱极了,可身上浓重的药味和属于孩子特有的奶香味混合在一起,再加上这苍白病态的脸色,李知大概是猜到了什么。
“姐姐,”清脆稚嫩的童声,看的李知心都化了,想摸摸他的小脸,,偏又动弹不得,看着李知被绑起来的手脚,段安语又回头道,“哥哥,姐姐的手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