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周嬷嬷早膳准备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外头一阵脚步声,周嬷嬷以为是阿蛮,正要吩咐阿蛮先去摆桌,结果一抬头,周嬷嬷人就愣了:“福伯,你怎么来了?”
福伯可着实算是个稀客,除了成婚当天为了引路来过后院儿一趟,再就是昨儿为了王爷的病过来求小姐,这近半年来,人家福伯也就来过后院儿这么两回,如今王爷的病都已经好转了,周嬷嬷是想不到福伯为什么还会来后院儿,再说了,王爷身边能离得开人吗?
周嬷嬷这话叫福伯有些尴尬,他进了厨房,把手里拎着的食盒放到了桌上,一边跟周嬷嬷含笑道:“这是食盒,砂锅在里面,我已经给洗好了,给送过来。”
“不过就是个砂锅,怎么好意思叫福伯您亲自跑这一趟?”周嬷嬷点点头,心里却在纳闷,难道福伯真的就只是为了来还只砂锅的?
“应该的,应该的,有借有还,有借有还嘛。”福伯忙不迭点头道,偷偷瞄了一眼炉子上正在炖着的砂锅,闻着味儿像是……鱼片粥呢。
可真香啊,福伯吸了吸鼻子,怎么都不好意思说出口自己其实是想来为王爷讨……讨碗粥的。
就王爷昨儿晚上把碗底儿都刮干净了的架势,福伯是琢磨出来味儿了,王爷其实也不是非要啃一辈子包子的,也是能吃点儿别的的,但是却也要看这别的东西是谁送的,待琢磨明白之后,福伯这不一大早就巴巴来了后院儿嘛。
周嬷嬷见福伯杵着不动,心里更是疑惑:“福伯还有别的吩咐?”
“没、没有,”福伯赶紧摆摆手,顿了顿,又迟疑着道,“我想去给王妃请个安,也不知王妃现在方便不方便。”
福伯人都来后院儿了,去给翩翩请安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周嬷嬷得看着砂锅里的鱼片粥,走不开,就叫来了阿蛮带福伯去见翩翩。
“奴才见过王妃,给王妃行礼。”
甫一进了正堂,福伯就忙不迭恭恭敬敬给翩翩行礼,阿蛮站在旁边直撇嘴,从前可没见过福伯对小姐这般殷勤恭敬。
翩翩点点头:“起来吧。”
“谢王妃。”
“王爷可已经好些了吗?”翩翩问。
福伯低着头,眼珠转了两转,再开口的时候,就带着点儿发愁了,道:“回王妃的话,昨日有王妃照拂,王爷的确有了好转,退了热,人也精神了不少,可也不知道是昨儿晚上没歇好还是旁的缘故,王爷今儿恹恹的,都没什么精神的,到现在还没用早膳呢。”
“病情有反复?”翩翩不由得蹙了蹙眉,又问,“可又起热了吗?”
福伯迟疑着摇摇头:“奴才不清楚,王爷自己说是没有大碍了,可是奴才瞧着王爷的脸还有些泛红,人又特别倦怠。”
听福伯这么说,翩翩心里就已经能够断定,宁王这是又烧起来了,从前娘亲得风寒的时候,也时有反复,有时候能反反复复半个多月才好利索,娘亲身子弱也是没办法,翩翩倒是没想到宁王一个大男人竟然也会有反复。
想了想,翩翩还是决定得再去前院儿一趟,她得搞清楚宁王到底是病情反复,还是旁的原因,没得她给人家堂堂王爷误诊了,若是宁王因此大病一场,那她岂非成了罪魁祸首?
再说了,宁王原本就看不见,再要因为她的缘故而饱受病痛折磨,也实在是太对不起人了。
想了想,翩翩跟福伯道:“那你先别给王爷煎药,等下我去前院儿看看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