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一枝梅,严寒独自开,开花的时候,肯定很好看。”
这丫头明显显是话里有话,就像那次在前院,说什么自己还没用早膳……
赵清明的心情顿时就又好了起来,当下抿了抿唇:“那到时候我请王妃去赏花,权当回报王妃今日带我赏花之情了。”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翩翩嘿嘿笑,拉着赵清明来到了花架前,深吸一口,“你凑近闻闻,菊香正浓,特别香,比熏香要香上十倍。”
赵清明觉得两个大人,尤其他这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对着花儿深呼吸,样子肯定特别蠢,京中贵族哪里是这样赏花的?跟风雅诗意压根儿就不沾边,反倒像是没长大的孩子,叫人知道了,岂不贻笑大方?
可是他却还是依言做了,低下头,深吸一口,登时肺腑之间尽是浓浓的菊香,恍惚之间,他似是走进了花田,极目远望,竟是看不见头的菊花……
果然比熏香要香十倍,而且这种香味更鲜活,令人愉悦。
“这盆是羞女,淡紫色的,我最喜欢它了,从前外祖家也有,”翩翩拉着赵清明的手,轻轻放在了羞女淡紫色、纤长的花瓣上,带着他微微僵硬的手,轻轻抚摸感受着,顿了顿,然后小声道,“能想象出来这花儿是个什么模样吗?”
羞女?
那赵清明从前是见过的,虽然没用心去记,可却还是有些印象,不过他却摇摇头:“想象不出。”
还想被她这么牵着手,一下一下轻轻抚摸,明明是他自己的手抚过花瓣,却像是姑娘的手抚过他的心田,一颗心酥酥麻麻又软软的。
他喜欢这种感觉。
自己不再像是个行尸走肉,从头到脚都在叫嚣,活着真好。
翩翩却有些发愁了,到底怎么样才能叫赵清明知道羞女是个什么模样呢?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随着晚风摇曳婀娜的羞女,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然后迫不及待地跟赵清明道:“赵清明,你吃过龙须酥吗?”
赵清明点点头,不明就里:“吃过。”
怎么又扯到龙须酥了?
“羞女就有些像龙须酥,不过颜色是淡紫色的,”翩翩更加起劲儿地跟赵清明比划着,“你想象一下,你从前见过的普通的菊花,花瓣更加修长纤细,就跟花托上长出来千丝万缕的龙须酥似的……现在想出来什么模样了吗?”
赵清明脑中还真是有了画面,正因如此,他忍不住笑出了声:“想象得出来,那羞女……肯定特别可口。”
“羞女虽然秀色可餐,却吃不得,不过啊……龙须酥却可以有,”翩翩笑嘻嘻地道,“正好我欠了王爷两道菜,那明儿就跟周嬷嬷学着给王爷做个龙须酥怎么样?”
“行,”赵清明点点头,随即又忙得提醒,“还欠了一道呢。”
“知道知道!这不马上就来了吗?”翩翩把赵清明带着走到了那盆清水荷花面前,一边握着赵清明的手去抚摸花瓣,一边歪着头问赵清明,“赵清明,你吃过荷花酥吗?”
赵清明含笑点点头:“吃过,所以这花儿长得像荷花?”
“当然,人家名字就叫清水荷花呢,模样跟颜色都挺像荷花,”翩翩道,一边继续跟赵清明描述,“这种花儿的叶子比羞女短也粗一些,不想羞女往下垂,它是向上长,而且花盘也大出不少,再加上颜色艳丽,层层叠叠,欣欣向荣,看着就特别精神富贵,嗯……其实我觉得也挺像是芍药的,赵清明,你觉得呢?”
这话一问出口,翩翩顿时就愣住了,她刚才叫赵清明……什么来着?
她竟然直呼其名!
不不不,不是刚才,好像之前也、也这么叫了!
天呐,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果然不能在心里一直叫人家名字,这不就叫着叫着就叫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