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夫妇成亲已有五年,安王妃却迟迟没有身孕,得亏安王妃出身卫氏一门,还是元后的亲侄女,若是换二一个,万岁爷肯定要逼着安王纳侧的,可即便如此,若是安王妃一直怀不上的话,那安王即便对她再如何钟情,纳侧也是必然,毕竟万岁爷是不可能册立一个无后的太子的,所以安王夫妇的压力可想而知。
如今总算有好消息传来,赵清明自然为兄长夫妇高兴,若是安王妃能够一举诞下皇长孙,那安王的地位就会进一步得到巩固。
或许,万岁爷之所以迟迟没有立储,就是在等安王府的好消息呢。
赵清明总算是能松了口气儿,福伯打量着主子心情不错,他自己的心情其实也好得很,跟早上被主子冷着脸逼着出门的时候,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起在鹿府的时候,鹿行文甫一看到自己,那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福伯就觉得痛快极了。
“主子,奴才是跟林开共乘一车到的鹿府,当时鹿行文早早地就候着在了鹿府门前,知道是林开来了,别提多殷勤了,结果一看,车里不仅有林开,竟然还有奴才,鹿行文当时下巴都要惊掉了,一副白日见鬼的模样,”福伯说的相当解气,“从那之后,鹿行文就跟个行尸走肉似的,鹿府张灯结彩,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可鹿行文那个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鹿府是在办丧事儿呢,后来段家来接亲了,给鹿府来了一招李代桃僵,鹿行文也不敢找林开做主,就只能吃了这么个哑巴亏,主子,您说鹿行文是不是被吓破胆儿了?”
赵清明并不关心鹿行文有没有被吓破胆儿,他倒是挺关心鹿府的婚礼。
确切地说,是关心翩翩出嫁时候的情形,他断断续续地从翩翩口中得知,出嫁当天,不是鹿行文背她上的花轿,而是五皇子这个表弟,除此之外,他便一无所知,他其实很想知道,可是却又羞于问出口。
翩翩之前说他是不情愿娶她的,而她当时又是情愿嫁给他的吗?
她原本就委屈着,自己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只能让她更委屈,那场婚事,是翩翩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吧?
其实,他也一样。
福伯见主子今天心情不错,还想再提一提安王府的喜讯,主子一味儿为安王开心,倒不如身体力行为自己开心呢,在他看来,如今主子跟王妃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还缺个世子……
嗯,郡主也成啊。
可是想着周嬷嬷的交代,说什么欲速则不达,又什么细水长流顺其自然,福伯到底还是把话给咽下去了。
不着急不着急,没得叫周嬷嬷笑话他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福伯正在自己劝着自己呢,却突然听着自家主子道:“福伯,去把纸笔给我找出来。”
福伯还以为自己听茬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主子,您……您说什么?”
“把纸笔给我找出来,”赵清明又说了一遍,然后又加了一句,“悄悄地,别让王妃知道。”
“是!奴才遵命!”
福伯激动得真是无以言表,自从主子看不见了之后,就再没有碰过纸笔了,别说是纸笔,不是连筷子都不用吗?福伯因此没少难受过,主子这是彻底要自暴自弃了呢?
福伯怎么会想到,时隔将近三年主子竟然又想起纸笔来了,虽然福伯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瞒着王妃,也不清楚主子一个瞎子要怎么重拾纸笔,但是这肯定是好现象啊!
实在是太激动了,以至于福伯都忍不住有些老泪纵横,没等他眼泪掉下来,就又听自家主子吩咐道:“还有一件事儿,也交给你去办,一定给办好了。”
赵清明说的郑重,福伯也听得认真,当下先把眼泪忍回去,忙不迭附耳恭听:“主子,您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