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
秦王还是头一次在皇陵过年,皇陵比起京师,那自然是冷清异常,不过秦王这个年却过得相当自在,简直像是只出笼的鸟儿一般。
昨儿晚上给虞初心喝酒对弈,直至醉倒,今儿睡到自然醒,吃了热气腾腾的饺子之后,然后慢吞吞地坐上马车,前往皇陵上香祭祀。
皇陵行宫跟皇陵紧挨着,可是却还得坐马车,要不然的话,这一来一回都得半个时辰。
“王爷,到了。”
侍卫在皇陵前停下马车,秦王跟虞初心下了马车,然后步行进了皇陵,任谁进皇陵都得步行,这是规矩,就连万岁爷也得守这规矩,秦王自然也不例外。
外头寒风凛冽,秦王甫一下了马车就忙得拢了拢自己的大氅,兀自被寒风吹得直眯眼,忍不住跟虞初心感慨:“清暄年年这时候都要来给元后祭祀,这一来一回地可真是遭罪啊!”
虞初心道:“安王是个孝顺的,故而才会年复一年,风雨无阻、不顾严寒。”
秦王闻言却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半晌才道:“的确是孝顺,不仅孝顺娘也孝顺爹呢,但凡是万岁爷的意思,他这个做儿子的就没有违拗的时候,只不过做得了孝顺儿子,那就做不了好兄长喽。”
虞初心听出秦王话里有话,沉声道:“安王也是无奈,万岁爷定下来的事儿,谁又能违拗得了?而且安王这三年不是也一直为宁王暗戳戳使劲儿吗?”
“呵,还真是暗戳戳,暗戳戳得本王都瞧不见,倒还不如五皇子那个黄口小儿。”
虞初心点头道:“说起五殿下,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之前还不显山漏水的,近来一番动静倒是颇为夺人眼球,而且……似乎万岁爷很喜爱五殿下。”
“啧,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若是皇兄,我也喜欢那孩子,”秦王“啧”了一声,一边拢了拢大氅,一边懒洋洋地道,“皇子里头难得出了这么一位伶俐通透且又不循规蹈矩的,想来皇兄必然觉得眼前一亮呐。”
虞初心看了秦王一眼,小声问道:“殿下的意思是,万岁爷或许……有意传位于五殿下?”
秦王背着手,缓步朝前,一边慢吞吞地道:“传位于五殿下有什么不好?如今一众皇子,也就属五皇子拔尖,而且万岁爷春秋鼎盛,也有的是时间精力为五殿下铺路。”
虞初心想了想,半晌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只是皇后跟陈贵妃却哪里想得到这个?如今这两人还斗得跟乌眼鸡似的呢,还都觉得自己生的皇子有机会继承大统呢。”
秦王闻言,不由一声嗤笑:“皇后如何?贵妃又如何?说到底不过都是短视妇人罢了,眼睛能看到的也不过就是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罢了,更可笑的还是邓渊,见三皇子不中用了,便就打起了五皇子的主意,偏生还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这是当万岁爷死了吗?呵,真真是墙头草。”
“所以万岁爷才会如此雷霆大怒,冷了皇后娘娘这么长时间,对邓渊也没有什么好脸子,不过皇后娘娘毕竟是万岁爷的枕边人,多少了解万岁爷的心思,听说她千方百计寻摸了一个跟元后相像的女子献给万岁爷,这才让万岁爷消了气呢。”
秦王对此倒是不置可否:“皇兄的气量可一向不大,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