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外祖父也有他的不得已吧,外祖父不仅仅是国仗,也是帝师,是一手调..教出父皇的恩师,”赵清明跟翩翩解释道,“父皇登基之后,对他自然敬重又倚重,便就是那时候册封他为国公,这也是父皇登基之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个得此殊荣的,卫国公府不仅有帝师,还出了国..母,地位自然超然,说是大夏第一门阀都不为过。”
卫国公府的名头翩翩虽然听过,可是却并没有邓氏一门跟陈氏一门的名头响,如今经赵清明这么一说,翩翩这才知道卫国公府竟然如此显赫,不由就纳闷起来:“那为什么……后来卫国公府的名头并不如之前那般响亮呢?又是……出了什么事儿?”
赵清明摇摇头:“没出任何事。”
从头到尾,似乎只有卫老国公一个人在……作妖。
“父皇登基、封后大典的第二天,外祖父便上奏辞官折子,他当时也不过将将四十岁,正值壮年,而且正是新皇登基前途无量的时候,冷不丁地提出辞官,一时震惊朝野,父皇不允,他便就接连上书,态度极其坚决,最后父皇无奈,只得答应了他的辞官,然后从那之后,外祖父便就很少留在京师,开始四处云游,求仙问道。”
翩翩听得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她不好意思说卫老国公什么坏话,毕竟是赵清明的亲外祖父,可是……
卫老国公真的脑子没问题吗?
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放着大好前程不要,竟然开始求仙问道了?
这……这简直没法接受嘛。
赵清明又道:“这还不算,从那之后,外祖父的脾气就古怪得很,对子女,约束颇为严厉,当时大舅舅已经官至正四品大理寺少卿,可谓前途无量,却硬是被外祖父逼得自请外放去西北偏院之地为官,别的舅舅也是一样,最后都离京了,天南地北的,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了,卫国公府就从来没有过过一个团圆年。”
翩翩:“……我不能理解。”
实在忍不住了,翩翩还是说了出来。
赵清明点点头:“我从前也不理解,不过现在却能理解几分外祖父的苦心了。”
“苦心?”翩翩有些不能确定。
这算什么苦心?明摆摆地折腾儿女嘛!
赵清明道:“这二十几年来,卫国公府从名声显赫的天下第一门阀,变成如今没什么名气的、寻常京师贵门,名气小了,家业亦不敌当年,不过一家子老小却更安全更踏实了。”
翩翩不笨,听赵清明说这话的时候,脑中顿时便就想到了一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有一句“飞鸟尽良弓藏”,若真如此,卫老国公倒还真是一番苦心孤诣,不过……
若非如此的话,万岁爷真的会对卫国公府下手吗?
真的会连自己的老师、岳父一家也不放过吗?
翩翩想着在御书房大气儿都不敢喘的自己,再想想万岁爷对赵清明的态度,一时倒是有些相信了,一个连儿子的死活都不顾的天子,又怎么会顾外人的死活?
不过彼时万岁爷才将将登基,算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性情肯定与现在不同,卫老国公到底生了一双怎样的火眼金睛,才会看穿万岁爷的本质呢?
翩翩抿了抿唇,费劲地措辞道:“这么说来,卫老国公应该……嗯,十分了解……万岁爷的哈?”
赵清明点点头:“他是父皇的恩师,也是最了解父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