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
“过几日就是春猎了,需要带的可都准备好了吗?”
吃晚膳的时候,安王妃卫氏问大皇子赵清暄。
赵清暄也不知在想什么,半天都没吭声,一味儿盯着面前的一道清蒸鲈鱼看,卫氏瞧他这幅模样,不由蹙了蹙眉,就放下了手里的碗筷,赵清暄听到动静,这才回过神来,忙得询问卫氏:“怎么?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卫氏眉头皱的更厉害了,盯着赵清暄看了半晌,直把赵清暄看的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卫氏才开口道:“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儿?”
赵清暄回过神来,反问道:“什么怎么回事儿?”
“自从皇陵回来之后,你就跟变了个人儿似的,做什么都心不在焉,跟你说话也总是听不到,晚上你也总睡不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你到底是怎么了?”
卫氏早就想问了,不过却还是想等着赵清暄自己主动开口跟她说,若是不方便跟她说的朝堂上的事儿,那就算了,她自然不能要求赵清暄对自己言无不尽,但是赵清暄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而且持续的时间也太长了,卫氏实在是忍不住了,也是担心赵清暄出事儿,所以这才总算问出口。
赵清暄闻言先是一怔,随即避开了卫氏的视线,夹了一筷子的油焖笋放进嘴里满满吃着,一边含糊着道:“哪有什么事儿?是你多想了。”
是她想多了?
明明是哪儿哪儿都有事儿!
卫氏气得一口气憋在心里,当下也不再说什么,直接起身就朝外走,赵清暄忙得跟着起身去扶她,却被卫氏一把给甩开了,赵清暄也不敢再强行去扶,如今卫氏已经有八个月的身子了,正可谓是肚大如箩,赵清暄哪里敢碰?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氏出了门去。
看着侍婢搀着卫氏一路回了寝房,赵清暄一脸无奈,叹了口气儿,正要去前院儿,就听到身后有老妪缓声道:“殿下,王妃眼看着临盆在即,是最受不得气的,您往后可千万记住,别再惹王妃生气了。”
赵清暄闻声看去,就看见赵嬷嬷站在桌子后面,冲他微微福身行了个礼。
赵清暄不知怎么的,火气就陡然大了起来,蓦地抬脚踢翻了一个鼓凳,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偏殿,直奔前院儿。
赵嬷嬷看着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的鼓凳,又看看赵清暄怒气腾腾的背影,不由眉头紧皱。
大皇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太不正常了。
……
孙少阙也觉得最近主子有些不正常,他这感觉比卫氏跟赵嬷嬷来的都早,确切地说,孙少阙还在皇陵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似乎是那日去了秦王宫苑一趟,再回来之后,主子就有些不大对劲儿了。
孙少阙也不明白,不是好好儿地跟秦王殿下吃酒闲聊的吗?他当时人就在门外回廊下守着,里头的碰杯声他都能听到,后来秦王喝多了,不时发出两声怪笑,他也听得清楚,总的来说,没有什么异常啊。
可是主子怎么从那之后就变得心事重重了呢?
孙少阙也搞不清楚,一路跟着赵清暄来到了前院儿,见主子坐在书房里头眉头紧锁、一声不吭,看得出来,主子这还在担心王妃呢,孙少阙倒了杯茶给端了过去,一边小心翼翼劝着赵清暄道:“主子,王妃不过是担心您而已,并没有要探究您的意思,要不等会儿您跟王妃服个软?毕竟王妃如今还有身孕呢,您多少得迁就着她。”
赵清暄闻言,心里更是烦躁,摆了摆手,让孙少阙闭嘴,孙少阙只得退了出去,留下赵清暄一个人在房中待着。
赵清暄当然知道静姝是在担心她,他并不想让静姝担心,所以这段时间他已经是在竭力忍耐了,没想到却还是被静姝察觉了,赵清暄因而十分烦躁又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