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民遵命。”
赵清明跟翩翩都没摆什么架子,不过此时柳郎中的傲气却已然荡然无存,当下忙不迭地行至翩翩面前,取出脉诊给翩翩诊脉,因为紧张,柳郎中的手还一直颤个不停,翩翩瞧见了,便含笑道:“柳郎中莫要紧张,把我当成寻常病患就成。”
这怎么可能呢?你可是堂堂王妃啊!
柳郎中在心里感慨,不过却因为翩翩这句话,紧张的确得到了缓解,对眼前笑盈盈的王妃也不由得心存好感,当下将手指轻轻放在翩翩的腕上。
停留片刻,柳郎中收回了手指,眉头紧皱,询问翩翩道:“想来王妃从前必然经历了十分严重之意外,伤了腿脚,不过当时也必然得到了最行之有效之医治,故而虽然留下腿疾病根儿,但是却到底保住了腿,亦没有危及性命,只不过王妃当年腿伤过于严重,所以后来腿疾复发也就是常有的事儿了。”
赵清明闻言顿时坐直了身子,忙不迭往下询问:“正如柳郎中所言,内子早年的确出过意外伤了腿,如今到阴雨之时,王妃旧伤总会发作,从前在京师还好,不过自到了嘉善之后,王妃便就一直饱受腿疼困扰,不知柳郎中可能药到病除吗?”
柳郎中闻言,随即就摇头道:“回王爷的话,当年为王妃医治腿伤之人,想必医术十分了得,这才能最大限度地保住王妃的腿,若是换做草民却是没有这等绝佳医术的,所以连那位郎中都没能让王妃免于腿疾复发之困扰,草民就更不敢在王爷王妃面前说大话了。”
赵清明跟福伯闻言,不免都是一阵失望,是啊,连鹿成林那样一等一的国手都还是没能彻底治好翩翩的腿,这世间又岂有比鹿成林更好的郎中呢?
翩翩自然也是失望,不过却没有赵清明那般厉害,到底是已经瘸了这么多年了,她也习惯了,也从来没对能够彻底治愈腿疾抱有希望,当下便退而求其次对柳郎中道:“那柳郎中可有法子为我缓解腿疼吗?说实话,自到了嘉善之后,因为腿疼得厉害,我还从没睡过一个安生觉呢。”
柳郎中仔细想了想,然后有些迟疑地点头道:“草民可以给王妃开一个缓解疼痛的方子,只是这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一旦药停了,王妃的腿还是会疼痛难忍。”
柳郎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这药一旦服用,只怕翩翩往后便就离不开了,一旦停止服用,便就要继续饱受腿疼折磨。
赵清明不由眉头紧皱,翩翩也稍稍一顿,然后又有些迟疑地问道:“那这药可能长久服用吗?”
柳郎中摇摇头道:“都道是是药三分毒,吃多了总归对身子总有影响,再者这药方除了缓解疼痛之外,还要加进去驱寒除湿的药材,长久服用的话,对王妃的身子也有极大的影响,轻者肝火旺盛、口舌生疮,重者……草民就不好说了。”
说白了,翩翩的腿疾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旧伤留下的病根儿,这是连鹿成林都难以全然治愈的,二个则是气候的影响,阴雨潮湿引起的体内湿气过生,每每就成了勾起旧伤复发的祸根,所以药方里头肯定不会缺少驱寒除湿的药材,但是长久下来,对于翩翩本就孱弱的身子,自然有很大的冲击与负担。
而且就像柳郎中自己说的那样,这方子治标不治本,不管缓解疼痛还是驱寒除湿,一旦停止服药,腿疾便就会再次复发,毕竟嘉善这气候就是这样,比起北地,实在是潮湿的过分。
赵清明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柳郎中的言外之意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只要他们留在嘉善,翩翩的腿疾就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好转,只怕往后再如何寻医问药,都对翩翩的病情没有帮助,毕竟眼下最大的问题不是郎中药材,而是嘉善这块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