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暄这反应,让秦王十分满心,登时秦王脸上的笑意便就更浓了,意味深长地跟赵清暄道:“依本王看啊,皇兄是个念旧的,如今难得来一趟皇陵,自然是要祭拜一番旧人的,就比如元后,在世的时候跟皇兄可是一对神仙眷侣,皇兄重情,哪儿有不怀念元后的?再有就是……聿怀太子,跟皇兄那可是一对双生子,一道长起来的情分呢,皇兄对聿怀太子很是敬重,兄弟情深由此可见,自然这一次也少不了要去祭奠聿怀太子的。”
赵清暄闻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秦王:“很是敬重?还兄弟情深?这话说的,好似王叔亲眼所见一般,我记得聿怀太子殁的时候,王叔你……还将将蹒跚学步吧?没想到王叔对聿怀太子竟然还有这样深的印象,可见王叔是个早慧不一般的呢,没想到王叔竟还有这样叫人意外的本事。”
赵清暄这话直说的秦王这样好的脾气脸上都挂不住了,真是每个字都带着刀,直往他身上戳,不仅是戳心,赵清暄这话的含义颇可玩味儿,若是落在了旁人耳中,别人会怎么看他?又会怎么想他这个一贯懒散庸碌的王爷?
一时间,秦王的面色也就不大好看了,可也不待秦王反击,就听着赵德安的声音传来:“万岁爷驾到!”
赵清暄跟秦王随即都住了口,然后一道躬身行礼:“儿臣/臣弟见过万岁爷!恭请吾皇圣安!”
“行了,都平身吧,”万岁爷瞥了两人一眼,然后淡淡道,“这大清早的,你们叔侄两人聊的什么这般热闹,朕在屋里头都能听到动静。”
秦王担心赵清暄乱说话,自然是要抢在前头的,当下忙不迭赔笑跟万岁爷道:“回皇兄的话,臣弟跟清暄在说等会子祭祀的事儿呢,没想到搅扰到了皇兄,还请皇兄莫怪。”
“行了,走吧,”万岁爷点点头,率先朝前走,秦王跟赵清暄紧跟其后,万岁爷双手负后,走出几步,突然看向赵清暄,问道,“你跟秦王都商量哪些祭祀的事儿?是有什么想法吗?”
万岁爷话音一落,赵清暄便开口跟万岁爷道:“回父皇的话,儿臣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倒是王叔十分好奇,父皇此次会不会去祭拜聿怀太子与元后,王叔还道,父皇是个重情念旧的,心里一直念着元后,且从前父皇与聿怀太子更是手足情深,父皇最是敬重聿怀太子的,所以王叔断定父皇此次一定会去祭拜聿怀太子与元后,儿臣对这些旧事一无所知,所以方才便就好奇询问王叔,难得王叔记性好,跟儿臣说了一些子父皇跟聿怀太子的过往。”
赵清暄甫一提到聿怀太子的时候,秦王便就在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哪里想到,赵清暄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在万岁爷面前直接提聿怀太子,按道理,赵清暄这个野种是万万不敢的,不管心里再怎么有数,面儿还得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要不然的话,岂非等着万岁爷出手收拾?
除非……赵清暄已经下定决心要对万岁爷摊牌出击,才会这样主动挑..衅。
可是,赵清暄他哪儿来的这个底气,就凭他这一次过来身边就只带了一个孙少阙?
说什么大话气话?他有这个底气吗?!
可若是……赵清暄已经在暗中跟万岁爷达成某种默契、而聿怀太子跟元后恩怨纠葛已然不再是他们之间矛盾的话,那赵清暄的这种异常的淡定自若倒是能够解释了。
而他跟万岁爷达成的默契,只怕……九成九跟他有关!
他是存着以小博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但是若是鹬蚌反过来竟达成了配合、还要一起调转目标对准他这个渔翁的话……
一时间,秦王浑身僵硬,冷汗淋漓,毕竟跟万岁爷还有安王的势力比起来,他那些子多年来暗中培养的死士,还真是不够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