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珂脸色阴沉,说道:“刘备不识抬举,我想教训他一顿,你觉得应该用什么办法?”
“大哥,派人刺杀他,一劳永逸。”
“不可,刘备并非以前那些好大喜功之人。他在繁阳月余,恩威并施,已得民心,更兼具张、柏高二氏相助,根基已成。倘若行刺杀之举,恐犯众怒。”
胡彪不以为然,笑道:“刘备虽为县令,不过是织席贩履的小儿;柏高氏世居此地多年,软弱无能;张氏人口稀少,追名逐利。此皆无能之辈,何惧之有!”
胡珂反驳道:“众怒难犯,专欲难成,合二难以安国,危之道也,何况一家乎?刘备虽弱,但依然是本地县令,有功无过,宽政兴孝,深得民心;柏高氏世居此地,根深蒂固,左右逢源,立于不败之地;张氏虽追名,但子弟德才兼备,名传郡县。”
“此三者相互勾结,繁阳县城内已无我胡氏立足之地,行刺之举,不过是自投罗网,难有成效。”
胡彪听胡珂这么一分析,顿时恍然大悟,这才发现刘备并不像以前那些士家弟子,自命清高,一到繁阳就想着建功立业除掉胡家。
“那二哥想要怎么办?”
胡珂拿起文牍,扔给胡彪,说道:“这是郡里下发的文书,要求各县整备军事。”
胡彪大体看了一眼,皱着眉头说道:“整备军事?前几天不才整顿了吏治,怎么这么快又要整备军事,咱们安插在县衙的人,都被刘备给扫除了。”
“是啊,不仅是咱们,除了张氏张轩以外,再无大姓之人在县衙任职。”
“二哥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这就是我要教训刘备的办法。”胡珂咳嗽了几声,说道:“繁阳守卒大多被四姓所瓜分,刘备想要整顿军事,必然会得罪张氏、柏高氏。等两者反目成仇,刘备独木难支,那个时候想要置他于死地易如反掌!”
“还是二哥厉害!”胡彪闻言大喜过望。
正所谓: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只要刘备落单,哪怕明枪能躲,可是暗箭却难防。一个亡命之徒,一处僻静之地,杀他如杀鸡。
然而下一刻,胡珂脸色一变,说道:“老三,你违背我的命令,私自将金子换成石块去侮辱刘备,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什么都不知道吗?”
胡彪身体微颤,低着头说道:“二哥,我错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惩罚你吗?”
胡彪见胡珂眼神变得阴鸷起来,仿佛被一条毒蛇所凝视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摇了摇头,只听道胡珂说道:“因为你是我兄弟!我惩罚孟鑫,是因为他没有劝阻你,对于这样的门客,杀了他也不为过。”
“但是,你不能因为是我的兄弟就为所欲为。如果今后再敢对我阴奉阳违,我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你!现在给我滚出去,领三十鞭子!”
胡彪闻言,惊恐万分,立刻放下文牍,退出了房间。
……
时间转瞬即逝,孩子脸的六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农田里,五谷长势良好,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熙熙攘攘地去看望亲人。
县衙内刘备正在请教宋璟有关诗经的问题,关羽则在院子里,赤裸着上身打熬气力。
忽然,一声惊雷炸响:“大哥,我回来了!”这声惊雷的主人正是张飞。
刘备闻言喜上眉梢,拜别宋璟,连鞋子也没来得及穿奔出书房。宋璟从未见刘备如此激动,心中倍感好奇,于是跟着出去一观。
几个月没见,张飞的脸黑了一些,模样越发接近演义中所描绘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样子。
“三弟!”刘备快步上前迎接,打量了一番,笑道:“不错,零件一个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