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豪整张脸都给黑寡妇割成了破布,缝上了又割开,原本还算俊朗的林豪此刻肯定已经被毁得不行了,连说话喘气和笑一下,都会扯动伤口,痛苦不已,所以提到黑寡妇,顿时就是满腹怨气,恨不得将恶毒的女人给生吞活剥了,不过当我听到他说起小白狐儿竟然逃走的时候,就好像陷入绝望深渊之时看见了一束光亮,顿时就振奋起来,出声问道:“真的?尾巴妞已经逃出去了,她没有被那女人毒倒?”
林豪努力地压制脸上的疼痛,咬着牙说道:“没有,她也被那女人下了毒,不过尾巴妞十分聪明,见势不妙,立刻冲向了大门,程杨那老家伙去挡她,结果被尾巴妞震了一下,歪倒在了一边--后来的事情我也不晓得了,不过她应该是没有被抓到!”
我点了点头,黑寡妇手中的那麻象散虽说能够将我给一下迷晕,但是小白狐儿毕竟是洪荒遗种,体质跟我自然有所不同,虽说没有反抗之力,但是凭借着最后一口气力逃遁而出,也是有可能的,而不管后续如何,小白狐儿没有危险,我便真正松了一口气。
林豪感受到我的心情变得好了一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期期艾艾地说道:“老大,有一件事情我得给你交代一下--他们前天对我用刑,我最后没有扛住,就将我的来历和特勤一组的好多事情都给招了,对不起,我……”
林豪显得很难过,然而我却出声阻止了他:“小豪,别说了,这事儿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你,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没有重视敌人,方才落入了对方的圈套里面,而且还连累你受苦了。这一回要是我俩都栽在这里了,老哥欠你一辈子!”
听到我满怀歉意的话语,林豪却显得有些激动了:“老大,你别这么说,当初要不是你不计前嫌,将我给招进特勤一组,我陈子豪哪里会有今天?这些年我回家,老爹老娘不知道有多开心,也能够在街坊邻里那儿扬眉吐气,不再低人一等了--别的不说,就为了这事儿,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何必再谈别的?”
林豪这话说得我心中一阵难过,滴水之情,涌泉相报,这便是我旁边这个小兄弟的执着,而当初的我其实并非是为了别的,不过就是想物以致用而已。
我实在没有想到,当初的随性之举,竟然能够改变这个年轻人的一生。
我也没想到,林豪会如此铭记于心,这让我的心情变得颇有些复杂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绝境之中,在这样的状况之下,竟然能够感觉到一种温暖,从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林豪脸上的伤很严重,说话牵扯了脸部肌肉,我跟他聊了两句,便明显得能够感觉出来,便让他停歇下来,不要多聊,存些力气,好应付那些家伙,林豪很听话,没有再多说,只是最后又讲了一句:“老大,我是个很没出息的家伙,不怕死,但怕疼;如果他们拿我的性命威胁你,请你一定不要就范,到时候我自己找个机会痛快了就成……”
说完这句话,他似乎闭上了眼睛,呼吸也从急促变得均匀,我长叹一声,看着头顶上面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但是也晓得一点,一入江湖岁月催,河风吹老少年郎,生死之事,从来随意,奋斗由我,成就由天,看得开一点,未必不是好事。
不说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林豪不一会儿就陷入了睡眠状态,鼾声渐渐升起来,他显然在这段时间里受到了太多的痛苦,心里面也承担了许多压力,此刻与我交流之后,倒是安下了心来。
我在静室中沉默不语,脑海里一直在思索着脱身的办法,过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却听到铁门吱呀一声闷响,有人进来了,我这个角度看不到门,不过吸了吸鼻子,却笑得是那个化成小苏护士的毒医黑寡妇走了进来,她径直来到了我的跟前,盯着我一会,突然“噗嗤”一笑,竟然说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趁老孙不在,我跟你谈一笔生意,你觉得如何?”
听到她的话语,我猛然睁开了眼睛,迟疑地说道:“生意,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