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实验室的路上,我接到了京都总局的宋副司长电话,他告诉我,说总局这儿收到了投诉,说我们特勤一组造成了省局一名新入职的工作人员死亡,而给出的解释却十分牵强,根据后来当地部门勘察的证据表明,我大部分的讲述都没有实物得到验证,他们怀疑我在这里面有一些事情进行了隐瞒,而且还说不管怎么样,中央工作组对那名人员的死,解释过于牵强,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叹了一口气,虽说总局跟各大区、各省局都是属于垂直的管理模式,但是中央有中央的立场,地方有地方的诉求,要想做到上下一团和气,那是不可能的,尽管我们身负中央工作组的名分,但是倘若做不出成绩,而又被人抓到阵脚的话,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当初我们在南方省,即便是有着当地部门的全力配合,但是一个多月毫无进展,上面也曾经想着将我们给抽调回去。
总之,朝堂之上风波诡谲,稍有不慎便会被对手抓住阵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尽管像我们这样奋斗在第一线的家伙好算是比较安全一些,但是难保不会出现岔子,因为事涉胖妞,此刻的我再也没有出发之前敷衍了事的心态,一定能够要追查下去,于是赶紧将此事跟宋副司长解释清楚,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宋副司长沉默了良久,这才对我说道:“志程,我明白了,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压下去,不过你一定要弄个结果出来,不然……”
我听宋副司长说得严肃,不由得皱眉问道:“宋头儿,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咋怪怪的?”
宋副司长是跟着总局王红旗这帮元老混出来的务实性官员,跟我也打了多年交道,我与他之间彼此熟悉,知己知彼,也十分亲热,毕竟不是死气沉沉的中央机关,所以我们平日里更多的还是沿用江湖之上的亲近称呼,这一点从我总是叫他“宋头儿”就能够看得出来,不过他今天这般犹豫一下,我便感觉到一些不好的苗头来。
果然,我这么一问,他也不瞒我,而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志程,自建立特勤小组以来,你一直都是我管辖范围之内的第一大将,我们彼此熟悉,所有有些事情我也不会瞒你,最近总局政治处向常委会上出示了一份调研报告,是关于你的事情,政治处觉得你虽然屡建奇功,但是办事的风格太过于粗暴,而且任人唯亲,特别是你上次在金陵和十堰办的那件案子,一个活口都不留,太过于暴戾,所以……”
宋副司长突然打住了话头,不再多说,而我则陷入了沉默,的确,上次我被程杨绑架了之后,因为心中憋着太多的火,而且还陷入了利苍的算计之中,使得在场的五十多人里,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这事儿无论是搁在谁身上,都会被人怀疑是否魔性过重。
我听到宋副司长欲言又止,苦笑着说道:“宋头儿,话一次性说完吧,你放心,我不会消极怠工的。”
宋副司长“嗯”了一声,接着又讲道:“除了这些之外,另外还有人指出,你身上所修行的功法,除了正统的茅山道法之外,似乎还有一些隐秘的魔功。你知道的,尽管我们部门现在是处于一个兼容并蓄的开放态度,但毕竟主流的思想还是被那些名门正派的思想所左右,所以有人提出你之所以如此凶戾,都是因为修习魔功所致,一直有人想将你给调出一线去,所以你需要格外的小心才是。”
我不由得苦笑,说得,把我撤回去,政治处那帮耍嘴皮子、鼓捣心机的家伙就能够顶上来,干些实事上么?
宋副司长也在电话那头苦笑着说道:“志程,你晓得的,国情如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对于这样一个特殊的部门,没有监管终究还是不行的。你的成绩,不但是我,上面的大佬其实都看在眼中,政治处的那份报告也是被王老大亲自压下去的,不过你晓得,上面也并非王老大能够一言决之,还有别的人……”
宋副司长口中的“别的人”,我晓得指的其实是龙虎山一脉那些身居高位的家伙,这些年来我的表现优异,反而显得同出龙虎山的赵承风过于平庸了许多,倘若能够将我从一线拉下来,这对赵承风的仕途其实最有益处,也能打压茅山一脉在朝堂影响力的扩张。
官场凶险,我晓得宋副司长这也是一番好意,连忙道谢,挂了电话之后,车也赶到了实验室所在的大楼前,我跟林豪匆匆下车离去,张励耘在门口守候,瞧见我过来,连忙上前来打招呼,并代为引路。我跟着他一路上了电梯,然后问到底查到了什么情况,弄得这般匆忙?张励耘苦笑着说道:“技术方面的事情,还是让阿伊紫洛来给你讲吧,她是当老师的,一套一套,我听着也头晕。”
我不再说话,等电梯停了,一路来到了实验室,推门而入,却见到那个留着大辫子的矮个儿女子正穿着一件白大褂,专心致志地看显微镜呢,听到张励耘说我来了,朝着我点了点头,说道:“陈组长,你稍等,我处理完这个标本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