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掌依然在交击。
康克由的目光开始从我的脸上,下移到了自己的胸口处,瞧见那宛如活物一般的饮血寒光剑,表情顿时就显得有些僵硬了。在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显得格外颓丧,用一种低沉的语调讨教道:“我已经在自己的周身,布下了九重空间结界,不留一丝空隙,为何这剑,能够避开我所有的感知。插入我的胸口?”
我与他双掌交接,感受到这一具躯体的状态,已然从巅峰中滑落下去。平静地说道:“别的事情,我不如旁人,但是说到杀人技,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康克由浑身一震,仰起头来。凝望着我许久,突然说道:“你不是他!”
我点头说道:“自然,那个家伙,哪里能够拿得住你?”
康克由问:“那你是谁?”
我冷笑道:“看来你还是进化没有完全,又或者你根本就没有融合到巴干达那臭虫的意志,所以直到此刻。都还不晓得老子的名头。不过没关系,我一会儿,会送你回去的,到了那里。劳烦你帮我转告一下那个蹲在茅坑里面吃屎的家伙,这儿是老子的地盘,以后若是没事,少给我来这里晃荡,惹我不高兴了,直接杀到三十一层天去,灭了它本体,知道不?”
康克由面色惨白,鲜血开始从嘴唇外面冒了出来,眼神也涣散了,嘴唇蠕动道:“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不然我死不瞑目啊……”休双大划。
我朝着他猛然一推,双掌终于分离,康克由朝后退开,每退一步,身体就枯萎数分。
走到第三步的时候,我冷冷地说道:“你不用知道,它知道就行。”
一语方罢,我朝着前方平平推出一掌。
这一掌,极为古怪,运用的力量奇怪至极,轻飘飘的,仿佛没有一点儿着力点一般,然而在当它推进到了某一点时候,突然就像击破了虚空一般,直接打出了一个高速转动的漩涡来。
而这个时候的康克由,已经被插在胸口处的饮血寒光剑给吸成了人干。
我一招手,饮血寒光剑向前推进,将康克由给再一次地送到了跟前来,脚步一错,我却是到了它的身后,手握住了饮血寒光剑的剑柄处。
猛然一送,仅存着一丝意识的康克由被推入了那漩涡里面去。
眼瞧着康克由被送入漩涡,接着被一剑斩于无形,一直藏在角落处的我终于忍不住了,疑惑地问道:“为何不杀死它?”
【此刻的它,已经不能够被杀死了。】
“这怎么可能?”
【无知了吧?所以说,你的见识,还只停留在很肤浅的表面,跟你说太多,你也不能够理解,总之一句话,即便是我现在将它给抹杀了,不久之后,它就会有在深渊之海中重生,而且还会比现在,更加强大。与其那样,不如我留个引子在它的身体里,比较有趣--再说了,我不是还要让它给我带话么?两军交战,不斩信使,这个你不懂?】
这话说得我无言以对,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家伙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我心中不安,对它说道:“你笑什么?”
【如果我现在鸠占鹊巢,你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对吧?】
我心中狂跳,决绝地说道:“你有种试试看,信不信我们同归于尽,让你的阴谋落空?”
【哈哈,你以为点燃精元,就能够让我死去?你也太小看我的手段了吧?实话告诉我,这把剑,它已经吸收了那家伙大部分的本源之力,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凝练出一具与你一模一样的本体来,而等你死去之后,我直接将你给吞噬了,同样可以回归自我……】
心魔一句话,说得我无言以对,事实上,我觉得它这并不是在唬我,因为我切切实实地能够感受到,那把剑,的确有这样的实力。
像它这样的魔头,只要想夺取我的身体,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一股绝望袭上了我的心头来,感觉自己此刻就要死去。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突然间,我又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无限地扩大,全身的知觉又重新连接到了我的感知里面来,这才晓得是那家伙又沉浸到了我的心湖里面去,不由得一阵诧异,出言问道:“你这是为什么?”
我诧异莫名,然而那边的回答却让我僵立当场,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有人礼义廉耻,满口仁义,有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也有人从来都是大义凛然,私下龌龊,但那绝对不是我。九黎之人,从来不会那诺言,当做儿戏,你现在还小,以后就会知道,这个世间的正义,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这话语随着它的沉浸,渐渐化作虚无,而我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阵长长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