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庄看她娥眉轻拢,尽管费心掩藏,精致的五官上还是浮了疲惫气恼,心下一叹,正了神色道:“花我搬来了,存在你姨娘的院子里。记住了,年前必须开花。”
萧婉容点头:“放心。”
徐庄也点头,板着脸从怀里掏出一张笺纸递到萧婉容面前:“你签上大名按了手印我自然放心。”
不消看,萧婉容也知道那笺纸上写的是不开花就为妾,心下顿时冰凉。
她虽是农学硕士,可古代的气候条件科技水平也太……
这字一签,可就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见她不接,徐庄又将笺纸往她面前递了递,没正没经的脸上全是威胁:“不签?那行,我现在就去告诉侯爷你……”
萧婉容一把抢过笺纸,利落的签字画押,徐庄看着她隐忍沉静的小脸,心里却忍不住叹息:我都这样惹你了,你怎么就不顺势发泄?
贵门堆白骨,你心中惶恐凄凉,就没想过能找个人并肩风雨?
晚上的时候,侯爷去了大夫人房里。
大夫人喜不自胜,赶忙让人上了侯爷平日里喜欢的酒菜,又亲自为侯爷温了酒。
可侯爷将酒杯抵在唇畔终究还是没喝,皱着眉头将青玉酒杯顿在大理石镶花梨木云纹桌上,叹道:“桂姨娘越发没个心眼了,敬娴选了软烟罗做嫁衣料子,她在一旁看着竟都没拦,难道让敬娴还没进门就落得个狐媚的名声?”
透明的酒水跳出杯中洒在桌面上,晕开湿漉漉的一大片。
原本就笑着一张脸的大夫人就更开心了,她强做了愁容让下人撤了饭桌退下,偎到侯爷身边为他捏肩:“老爷也别忧心,到底还有我这个正室夫人为你看着。您是先去了一步,你若不去等针线上的回禀过来,妾身总会去与敬娴说清楚,出不了事的。”
侯爷面色总算好看了些,拉了大夫人为他捏肩的手放在唇边一亲:“后院的事多亏了你,敬娴的嫁妆你要费心。”
大夫人更是乖顺的点头,也不捏肩了,顺势躺进侯爷怀里歇息。
侯爷才经了和合香的事情,在那事上实在提不起兴致。他装作不懂大夫人风情,暗咳一声正色道——
“夫人辛苦了。这些年来,你不仅将咱们的嫡女敬芝教导得端庄贤淑,连婉容都很有大家风范,虽是庶女却也通透讨喜,往后夫人也在她身上多花点心思。”
受了拒绝,大夫人本就尴尬,再听到萧婉容都得了侯爷一声赞,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整个府中乃至整个京都,最优秀的女孩儿都只能是她的敬芝。萧婉容和萧敬娴这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永远都只能低贱如泥。
她从侯爷身上起来,矮身答道:“妾身当不起侯爷夸赞。”
看侯爷起身要走,气得生烟的大夫人眸光一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妾身有罪,教得婉容虚伪造作蒙蔽侯爷,还请侯爷责罚。”
侯爷果然就停下脚步,凝眉质问:“这话什么意思?”
大夫人就正了神色娓娓道来:“侯爷震怒的事情传过来,妾身便派人过去问了究竟。可这一查却查出了婉容的虚伪可恶。”
她脸皮涨得通红,低了头不敢看侯爷眼睛,倒真像一副自责形态:“妾身让婉容过去帮敬娴缝嫁衣,谁知道婉容早就记恨上了敬娴,才一进门张口就骂敬娴是争着给人当妾的贱人,这才逼得敬娴动了手。”